可後來的後來，系統變了。

也數不清是一起經歷過多少個世界之後，系統從一開始的那個冷冰冰的機器逐漸擁有了它自己的意識和情感。

它開始會大呼小叫，開始會說風涼話，開始會安慰人。

甚至……它冒著自己被毀滅的風險，給過他第二次生命。

是的。

縱使他完成任務越來越熟練，可隨著任務難度的提升，他還是失敗了。

他渾身是血地躺在一個破舊的山洞裡。

“我可能支撐不下去了。”

他透過神識和系統交流。

他清晰地聽見了系統焦急的聲音，它還在求最佳的求生辦法，可每一次的嘗試結果都告訴它，它的宿主這一次，確實已經油盡燈枯，迴天乏力了。

“你終於可以再去找一個聽話的宿主了，雖然有點遺憾。”蕭長暮的神識在說完這句話後就徹底陷入了黑暗。

在最後的那一瞬，他聽見了系統從腦子裡傳來的刺耳的電流聲。

等他再度重新睜開眼睛的時候，才知道，系統差一點毀滅了它自己，才換來了他重新活一次的機會。

“你醒了你醒了？我救了你！是我救了你，要不然你就死了，你知不知道？”

它像是個急切渴望得到獎勵的小狗，迫切地想要聽見他感激的話，一丁點的心思都藏不住。

“我知道了，謝謝你。”

“嘿嘿嘿嘿嘿嘿，不客氣，我就知道我一定可以救下你的。”

從那以後，他們終於成了彼此最可信賴的夥伴。

系統，成了他在萬千世界穿越中，唯一的羈絆。

直到……最後。

他記得他說過，只要完成一千個世界的快穿任務，他就可以完成心願得以重生。

那它呢？

它說……它想做個人，去曬太陽、去淋雨、去吹風、去看雪、去吃飯、去喝酒……

原來他真的死過了。

原來，他從小就夢見過的那些光怪陸離的世界，全都是他真真正正去過的地方，是他確確實實經歷過的事情。

“醒了，王爺醒了！”

“王妃說得沒錯，王爺真的醒了！”

“王爺！”

秦朝久的最後一根銀針從他的頭上穴位取下來後，便一直在床頭緊緊地盯著他看。

蕭長暮緩緩睜開眼睛，床頭女子的模樣逐漸清晰。

“你醒了？你終於醒了！是我救了你，我就知道我一定可以救下你的！”

是了。

就是她。

一定是她。

蕭長暮手臂長攬，直接將秦朝久拉到了自己的身上，他緊緊地抱住了她，像是抱住了一個失而復得的寶貝。

“我就知道，一定是你。”

蕭長暮從未這般深情且珍重的將秦朝久抱在懷中，恨不能將她融入到自己的身體中。

一種難以言說的感動，忽地湧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