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很快,白婉的目光又收了回去。
秦靜汐剛剛準備訴苦的話,到了嘴邊,卻又咽了回去。
“母親,您感覺怎麼樣了?”秦靜汐忍下眼底的委屈,露出一臉的擔憂神色。
白婉喝了一口藥:“不用管我,我也是活了大半輩子的人,生養了你們這麼多優秀的孩子,我已經很滿足了。”
這話,越聽越像是臨終遺言。
所有人的臉色都很不好看。
白婉喝著秦靜汐喂的藥,目光卻一刻都沒有離開秦朝久。
像是想要在臨死之前,再拼盡全力,多看她幾眼一樣。
目光之中是不捨與悔意。
“朝久……你過來母親身邊坐。”她虛脫地抬起胳膊,朝著秦朝久招了招手。
秦江和秦家三兄弟也都湊到了床頭,見白婉又醒來了,齊齊將目光看向了秦朝久:“朝久,母親的傷勢?”
秦朝久道:“只需每日按時吃藥,修養上三個月便能好起來,父親和兄長們,都不必擔心。”
眾人像是還不敢相信秦朝久的話,紛紛將目光看向了一旁的大夫。
大夫上前把了脈,卻道:“脈象還是很虛弱,但北沐王妃神醫妙手,或許可以等等在看。”
秦朝久道:“母親確實傷勢很重,用過藥後,還請大夫每日按時替我母親檢查,尤其需要注意的是,腿上的傷口需格外注意,不能碰水,不能沾染任何不潔之物。”
“是是,老夫定會盡全力替侯夫人醫治。”
現在暫時還不能看出傷勢的變化,但明日,大夫再來把脈的時候,應該就能發現白婉情況的好轉了。
白婉的情況已經暫時穩定了下來,秦朝久便要準備回北沐王府去了。
可她才剛說明了離開之意,白婉的眼淚就掉了下來。
“朝久你別走,你……你陪陪母親可好?”
白婉是重病之人,情緒不宜激動,秦朝久猶豫了片刻便點了點頭:“也好。”
白婉立即破涕而笑。
秦靜汐緩緩站起身,她突然發現,自己在這個家裡,怎麼好像一點存在感都沒有了。
不論是父親母親,還是哥哥們,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秦朝久的身上。
可現在的她,卻連一聲質問,都無法理直氣壯地問出來。
只有被偏愛的那個人,才能有恃無恐。
而她……
自從秦朝久把調換孩子的真相說出來後,她就再也不是被偏愛的那一個了。
永昌侯府所有人,都無法忘記,她所享受的一切富貴和疼愛,都是她娘用下作手段換來的。
而秦朝久,才是那個真正的受害者。
只是永昌侯府人的絕情遠是秦靜汐沒有想到的,這段時日,侯府中的人對她的疏離,她雖然都知道。
可今日,當她和秦朝久站在一起她才真正的清楚,原來,被可以忽視的滋味,這麼難受。
她自己就好像是一個透明人一樣,沒有人看得見她,就連她受傷了,都沒有一個人關心她。
秦靜汐越想越傷心,終於忍不住一抹眼淚,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