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了故事,步錚胸口湧起一陣邪火,如果現在他面前站著御武教派的人,他肯定會衝上去將人打死,以免為禍世間。
“轄地內發生如此慘案,難道城主府就坐視不理?”腰桿挺的筆直的少年很生氣,他氣御武教派的無法無天,更氣主政者的無所作為,縱容他們為禍。
許無明側過頭去,在不經意間擦掉了眼角將要低落的一滴淚水,哀嘆道:“這些宗派家族日益強盛,城主府早已無當年能掌控他們的實力。更何況他們行事往往聯合在一起,讓城主府更是無從下手,城主大人為此日日憂愁啊!”
步錚長嘆了一口氣,他與許無明交談了現今金暘地界的局勢,豪強橫行,百姓苦不堪言。類似金暘族後裔村民和許無明所說族群遭遇的慘事並非一兩件,世道顛亂,秩序崩壞,弱肉強食,不勝悽慘。
日漸西沉的時候,兩人結伴回到了金暘城,步錚則回到春露閣。當夜,月上枝頭,露華正濃的時候。身中奇毒的年輕人體內忽然瘙癢起來,各處竅穴,每條經脈都像爬滿了螞蟻噬咬一樣,想撓卻撓不到。
眾人被步錚難受的叫聲驚醒,匆匆趕來。南風盡第一個衝進步錚的房間,他看見自己這位冤家的時候,對方已經將全身撓的全是指甲抓過的紅印子,更有嚴重的地方都已經被他抓破面板,留下一道道血痕。
“你怎麼了?別撓了,身子都被你抓爛了。”南風盡一把將他撲倒在床上,死死的抓住他兩隻手,指甲裡血淋淋的。
慕老最後趕來,見到步錚的情況,急忙抓住他的手腕為他號脈。
“慕老,怎麼樣?”花魁楚天瑤關切的問:
老人一邊探脈,一邊聽步錚述說今天被下毒的事情。少傾,老頭子鬆開手,語氣低沉的說道:“毒入體已深,散佈全身各處,情況很不樂觀?這劉氏的獨門奇毒,老夫略有所聞。目前在金暘地界除了劉氏自己,還無人能解此毒。”
一身睡衣打扮的楚天瑤,明眸露寒光,皓齒緊咬唇。“太過分了,他們竟然在比試前使出下毒這種下作的手段。”
“此毒若是不解,步少俠日後會有性命之憂啊!”慕老臉上寫滿了擔憂,卻又無可奈何。
緊緊抓住步錚不讓他撓自己的南風盡著急的說:“趕快想辦法啊!這小子現在勁太大了,我快撐不住了。再不解決,不用等日後了,他現在就能把自己撓死。”
長眉飄舞的慕老皺著眉頭思考,臉上的皺紋似乎因為憂慮而變得更深了。
忽然,一道靈光閃過,慕老緊皺的眉心頓時舒展開來,似乎有了解決的辦法說道:“老夫有一法,或可解步少俠的難題,就是不知行不行的通。”
南風盡都快要瘋了,手腳被制撓不到痛癢的地方,讓步錚痛苦的有些失去理智。他紅著眼一口咬在南方抓著他的手上,南風疼的殺豬一樣的大叫。“管他行不行的,有辦法就快試,再等一會,不僅他不行了,我也快不行了。哎呀!我的手啊!”
“慕老,你是說那個地方?”楚天瑤表情有些難以置信,老人卻認真的點了點頭說道:“天瑤,你還沒發現嗎?步少俠真的與冥神有緣啊!一切都是神意啊!南風,你們抓著他,快跟我來。”
步錚被幾人死死的控制住,跟著老人的腳步走出春露閣,乘馬車離開金暘城,朝他們冥神殿設立在此處的一個據點而去。
步錚不記得走了多遠,萬蟻噬身,奇癢難忍的感覺讓他意識混亂。直到感覺身體被人放開,扔進一間漆黑的密室之中。
密室裡冷森的氣氛反而讓步錚痛癢的感覺好受了許多,他紅著眼強忍著不抓撓,打量著這片陌生的環境。
一道光柱突然出現,像是有人在天上拿著燈往下照射。光影中一道人影兀自坐在一塊大石上,他手中青笛橫斜,口中氣流緩緩,一曲滌盪人心的旋律悠然盪開。
笛聲纏繞飄過步錚的身體,他頓時感覺渾身舒暢,痛癢的感覺一掃而空。他只覺那人吹的極為好聽,不知不覺被吸引過去,盤膝坐在他的面前,聽他吹著悠揚的曲調。
那音律中似包含了許多內容,有感人至深的故事,有動人心魄的戰役,有繁華落盡的一片世界。步錚沉醉在笛音中,像徜徉在一片波瀾壯闊的大海,像漂浮在白雲間飛過高山大川。他看見一個人由生到死,看到一朵花從發芽到凋落。
一切如夢似幻,輪迴劫變,一篇篇一幕幕最終都化作一枚枚繁奧符文印入他的腦海。
一曲終了,步錚回過神來,卻看見面前青衣麻布,猶如放牛娃一樣的少年人將玉笛插在腰間,轉身就要離去。
“你是誰?”步錚忙問:
“我名青笛·恨長生,也有人稱我為冥神。”
光影消散,一切又迴歸黑暗。步錚面色複雜難明,腦海中出現了一些奇怪的東西。他似乎明白剛才發生了什麼,卻又不敢確定那是真的。
身上痛癢的感覺又起來了,步錚坐在原地,施展起名為複本歸原的秘術,這是笛聲烙印在他腦海裡眾多篇章之一。
一日後,步錚神態如常的走出密室,還是原本的面貌,卻給人一種與先前不同的變化。
慕老對此狂喜不已,痛飲大醉了一場。楚天瑤卻是不解,慕老跟她解釋說:“步錚已經被冥神認可,降下神賜,得到了冥神大人的傳承啊!”楚天瑤吃驚的長大了嘴巴。
接下來的時間,步錚每日堅持練拳,只是換了一個有慕老手下的人看護的地方。
一月的時光很快便過去,決戰之日終於到來,今日金暘城內人聲沸騰,全部湧向龍虎臺,萬眾矚目的一戰即將震撼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