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死在這間狹小的屋子裡。
想到這裡,霍晟痛苦的閉上眼睛。
“夫君真想合離?”高姀湊了過來。
霍晟點頭:“合離吧,有高大人在,合離後你會過的比現在好。”妻子能偶爾外出一趟,憑藉的就是高贇高大人的關係,聽說昌壽如今正在盡力拉攏高贇,而妻子其實沒必要和自己一起耗在這裡的,不知她為何堅持不走。
“哈哈哈,哈哈!”高姀忽然笑了,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過的比現在好?夫君還真會為旁人考慮呢。”
笑過之後,她又恢復了笑眯眯的模樣,霍晟看著她一時拿不準她是真心說話,還是有意諷刺。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你若同意,我便寫合離書與你。”
“好。”高姀從懷裡抽出一方帕子,又從匣子裡翻出半截描眉的黛螺:“咱們這裡沒紙沒筆,夫君便以此代替吧。”
霍晟點頭,跳下木板,將帕子勉強在木板上鋪平,就著黛螺書寫:“給你,過去這幾年都是我的不是,叫你受苦了。”
高姀雙手顫抖的接了帕子,嘴唇動了動像是要說什麼,卻終究沒說出來。
“去吧,去了便不要再回來了。”霍晟擺擺手,如釋負重。
高姀微笑:“讓我再給夫君梳一回頭吧。”
屋子裡有一個不算光滑的銅鏡,高姀扶著霍晟坐下,銅鏡裡映出個模糊的影子。
霍晟就是這樣,之前高姀提出什麼他多半都不會反對,多半都是順著,高姀以前以為那就是尊重和愛意,後來才知道是不在意,或許還摻雜著一丁點兒的愧疚。
因為不在意,她說什麼都行。
“夫君,可還記得我們剛成親的時候,我也這般替夫君梳頭?”
“嗯。”霍晟喉嚨裡含糊不清的應了一聲,那些記憶有些模糊了,好像他與高姀已經成親了許多年一樣,如今被她驟然問起,好像他們夫妻曾經也有過許多恩愛的時候。
只是他心裡對蕭昭像是著了魔。
他看著妻子窈窕許多的身形和素衣之下依舊難掩的麗色,若是沒有蕭昭,或許他與高姀之間……
“呃……你!”回憶被打斷,霍晟摸著自己的脖子,指著高姀。
高姀笑了。
她手裡握著剛才選出來的金簪,簪子尖銳的那頭完全插進了霍晟的脖子,鮮血汩汩的冒了出來,然而霍晟並沒有發出太大的聲音,以至於沒有驚動門外看守的人。
高姀笑著笑著眼淚就留了下來:“你不知道你是王太后和霍準的兒子麼?你不知道你爹孃和昌壽是死敵麼?你怎麼還能去祭拜蕭昭,你怎麼還能信了昌壽,你又怎麼能害死了我的寶玉!我的孩子呀!”
霍晟瞪大的眼睛,身體生理性的劇烈起伏。
高姀的話驚動了看守,她拔出簪子,對著霍晟道:“殺你,是我為你做的最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