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神微起波瀾,玉珠相擊般清脆婉轉的聲音淡淡響起:“黃中寺,你可知……上一個讓我親自去尋的下人,現在何處?”
“郡主……”黃得貴眉心一跳,不過很快就鎮定下來,他是奉命來護送沈羲和,是陛下的使臣,沈羲和不敢動他,語氣散漫,“郡主息怒,是奴婢怠慢,待回了京都,奴婢定會向陛下請罪。”
“墨玉。”沈羲和輕輕喚了一聲。
黃得貴還沒有反應過來,眼前黑影一閃,他只覺得胸口一疼,就仰頭栽倒在地,還不等他反應,就被踢了一腳翻過身,雙手瞬間被束縛。
這時候他隨行的兩個小太監從外面衝進來,眼見著一個黑衣勁裝的姑娘押著黃得貴跪在地上,對上雲淡風輕立在院子裡的沈羲和,在沈羲和視線淡淡掃過來之時,鬼使神差垂下頭。
“郡主,奴婢是陛下派來的隨使,便是有不妥,郡主也……”
“聒噪。”
沈羲和話一落,冷著臉的墨玉就一把卸了他的下顎。
耳邊清靜了,沈羲和才吩咐:“碧玉,將這姑娘送走,該敲打的人好好敲打;珍珠,吩咐莫遠啟程;紅玉,把這兩人和黃中寺一起綁了。”
次日一早,沈羲和啟程離開臨湘縣,這次改走陸路。
“喀喀喀……”沈羲和身體實在是太弱,將養了半個月,才行半日路,就受不住開始氣喘咳嗽。
“郡主,他不肯進食,還說……”紫玉給黃得貴送了乾糧,回來又氣了,“還說,郡主今日的賞賜,他定然銘記於心。”
躺在馬車最裡面,靠在珍珠懷裡的沈羲和,閉著眼睛喝完了藥,才睜開眼。
她的眼靈透得像沐浴著仙靈之氣的黑曜石,泛著水晶般剔透的光澤,又似飄著一縷從山巒瀰漫的薄霧,讓清澈的眸子變得看不透。
只是輕輕一轉,珍珠就會意,掀開了車簾子。
四方的小窗透出外面些許景物,沈羲和就道:“這不是官道。”
“什麼?”紫玉幾人皆是一驚。
她們從來沒有離開過沈羲和身邊,大部分時間在西北,也就這一次陪著沈羲和去了一趟舅家,領路的是沈嶽山特意派給沈羲和的親兵莫遠,莫遠一家老小都在西北。
便是出了玲瓏的事情,她們也沒有懷疑過莫遠。
“我去找他問清楚,放著平坦的官道不走,非要走這崎嶇的山路,這不是故意折騰郡主?”紫玉完全把黃得貴的事情先丟在一邊,轉身就要下馬車。
卻被碧玉一把拽住:“平日裡讓你長點腦子,你總是不聽,莫遠現在是郡主的人,能夠讓他越過郡主,命令他的只有王爺。”
“王爺怎麼捨得折騰郡主?”在他們眼裡,郡主就是王爺的眼珠子。
“阿爹,自有阿爹的安排。”沈羲和微微坐起身,“扶我下去走走。”
沈羲和剛剛下了馬車,前面巡視的莫遠就大步而來,對沈羲和躬身道:“郡主,前面有個小村莊,郡主大病未愈,不宜再行路,今日便在村子裡歇息一宿,陰日再出發可否?”
頓了頓,又補充一句:“屬下已經著人打聽,村子有富戶所建的莊子,這便派人去交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