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時……順眼?”沈雲安被噎得說不出話。
他認認真真看著沈羲和,她在說起婚嫁之上雲淡風輕,沒有絲毫嬌羞,就彷彿在說一件無關痛癢之事。
莫遠礙於沈羲和的威壓,只說沈羲和改了主意要嫁給太子,並沒有說其他。
沈嶽山和沈雲安權當是沈羲和不知何時與太子相識,從而互生好感,否則沈羲和也不會為了太子,直接盜走了蕭長贏手中的證物轉贈。
原本知道沈羲和看上了太子,沈嶽山是惱怒的,惱怒太子居心不良,不知何時誘拐了自己的寶貝女兒,可沈羲和是個認死理的性子,她都傾心了,若是他們強行拆散,就沈羲和的身骨子,只怕要被氣得小命不保,沈嶽山也就只能捏著鼻子認了。
這次沈雲安得到恩旨能夠上京,就是想要好好探一探這位太子的底。
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兒!
“喲喲。”沈雲安恍惚了片刻,回過神萬分緊張,“你……對太子並無情意?”
沈羲和喝了杯水,輕輕放下水杯,亮澤的眼瞳一片清澈湛然:“無。”
簡短的一個字,讓沈雲安的心如同泡入了冰水一般透涼,他喉嚨乾澀:“呦呦,是誰?是誰傷了你?”
男人的眼瞳泛起絲絲紅,背脊緊繃,像是一頭被激怒的雄獅,隨時都會一躍而起,將仇敵撕碎。
在他看來,他的妹妹天真爛漫,若非經歷了情傷,怎會一點小女兒的婚嫁期許都沒有?
甚至嚴重到了彷彿嫁誰都無所謂,沈雲安心口密密匝匝的痛,恨不得將這個人碎屍萬段!
明白了沈雲安的猜想,沈羲和心口一暖,她雙手搭在他的手腕上:“阿兄,我不曾對任何人傾心,否則你還能好好看到我?”
就沈羲和這身子骨,要真是被情所傷,如何還能活得下來?
沈雲安這才收斂了些許情緒,冷冽的目光掃了碧玉紅玉幾人一眼,轉眸對上沈羲和又柔和下來,還小心翼翼:“當真?”
“當真。”沈羲和鄭重頷首。
沈雲安才鬆了攥緊的拳頭:“既如此,你為何……”
“阿兄,我自幼體弱,不可情緒起伏,一向內斂。”沈羲和露出一抹平和的笑容,“在西北,是怕你和阿爹擔憂,且在你們面前,我自然是嬌俏粘人的,其實我內心一直這般冷清。”
沈雲安牙槽一咬,下顎緊繃。
“阿兄,我有你和阿爹,有外祖父和舅舅他們疼愛,你們都是我血脈相連的至親,我信你們。可我不會去信一個外人。”沈羲和輕聲道,“我想我這一生,大概無法對人動情……”
她自己知道她有多冷情,步疏林說她沒有自己想得那麼絕情,只不過是對她偏袒。
步疏林列舉的那些例子,不過是在她為人的準則之中罷了。
“呦呦……”沈雲安又紅了眼眶,這一次不是氣急,而是沉痛。
見他這般,沈羲和黛眉一蹙,捂著胸口:“阿兄,你莫要這般,我難受。”
“呦呦,你怎麼了?”沈雲安被嚇得跳起來,一邊扶住沈羲和的肩膀一邊對紅玉等人嘶吼,“醫工,請醫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