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步疏林緊繃著臉走了,沈羲和才笑出聲,吩咐碧玉:“明兒將我調製的香料給步世子送去。”
步疏林之所以經過沈羲和提醒還沒有改掉用晚玉香的習慣,是因為那是她母親的摯愛,為了悼念母親,她用得很淡,除了沈羲和這樣嗅覺奇特之人,都無法聞到。
也許晚玉香對於她而言不但有追思亡母之心,更有時刻提醒自己身份之意。
沈羲和以晚玉香為引,配了一種剛陽的香料,以後她就可以光明正大地用。
“步世子只怕要高興得睡不著。”碧玉忍不住打趣。
沈羲和微微一笑,她又吹了一會兒風,才往回走,為了不引人注意,特意又原路折回,少不得要路過恭房的院子。
卻沒有想到就碰上了平遙侯府兩姐妹,餘桑梓與餘桑寧。
餘桑梓一把將餘桑寧推倒在地:“你整日不安好心,別人送我一個香囊,你也要我防備著,我最該防備的人是你!”
說完,餘桑梓就惱怒地大步離去,餘桑寧在丫鬟的攙扶下緩緩站起身。
恰好他們看到走過來的沈羲和,上次定王府沈羲和懲治梁丹璞讓餘桑寧心有餘悸,這一次一見到沈羲和,就乖乖站到一邊,低眉順眼。
沈羲和不欲與她搭話,只不過這條路稍窄,沈羲和從餘桑寧身邊走過時,兩人相距不到半步,微風中有從恭房飄出來的薰香,也有從餘桑寧身上飄浮的桂花香,只是桂花香中又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清幽草香。
沈羲和並沒有多想,回到席間,就到了貴女們獻舞環節。
本朝尚舞之風尤為強盛,達官顯貴,平頭百姓,無論男女都喜歡跳舞,舞技也是高門貴女不可缺少的一門學問。
由卞先怡帶著教坊司的舞姬開場一段鼓舞,鼓聲渾厚,舞藝柔中帶剛,看得人驚心動魄,全身投入,一舞罷仍舊意猶未盡。
本以為有卞先怡這個開始,後面的人只怕要怯場,哪裡知道緊接著卞先怡的竟然是長陵公主,長陵公主一身紅衣,她的胡旋舞輕快敏捷,變化多姿。
回裾轉袖,飄然靈動;左旋右轉,旋風流雪。
真是叫人大飽眼福,接著是平陵公主的胡騰兒,舞步錯落有致,交替疊影。
似踏花欲飛,寶帶佩鳴;如醉酒傾軟,帛錦繽紛。
一場接一場,令人目不暇接,幸好不是比舞,非得點個頭二三,否則只怕誰也評不出優劣。
就在這時,距離沈羲和不遠處有騷動,大家都被精彩的舞藝吸引,只有距離近的人才被吸引,竟然是平遙侯府的餘桑梓,她已經換好了舞裙跑來。
沈羲和看到她的臉起了紅疙瘩,很是焦慮,想來很快就輪到她獻舞。
這個模樣是君前失儀,也是對壽宴喜慶的衝撞,只能稟明緣由,可一旦說了,人人都會好奇她為何突然不能獻舞,顯然她也不想被人評頭論足。
就在這個時候餘桑寧湊過去,不知道說了什麼,兩個人一同離開。
沈羲和笑了:“馬鞭草,久曬而起疹。”
知曉之人不多,她為調香深入研究過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