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步疏林嬉笑著打招呼。
沈羲和瞥了她一眼,就站在了於刺史的牢房門前,她什麼也沒有說,就這樣站著。
步疏林看了看沈羲和,又看了看於造,兩人一個賽一個沉默,本就安靜陰暗壓抑的牢房更是令人不適,忍了好一會兒,步疏林才道:“郡主,一個半百老頭有甚好看?”
說著,雙手端著自己的笑臉:“快看,我這張臉英俊瀟灑,多賞心悅目。”
沈羲和淡淡掃了她一眼,才開口道:“於刺史,我若能保你全族,你可願交代幕後主使?”
於造豁然抬頭,錯愕、質疑、激動等等情緒在他眼中一湧而出。
步疏林也震驚得張圓了嘴,好一會兒才道:“郡主,不可胡來!”
於造犯下的是誅滅九族之罪,這樣的罪名別說沈羲和,就算陛下也不能輕易寬赦。
沈羲和沒有理會步疏林,而是淡然而立,平靜的眼眸,平淡的視線落在於造身上。
大牢安靜無聲,於造和步疏林都屬於重犯,也為了二人安全考慮,周邊都沒有關押其他人,沈羲和能夠聽到於造有些粗重的呼吸聲,他有些激動,有些想信卻又不敢輕易相信。
“陛下派了昭王來主審你的案子。”沈羲和主動開口,“你若願意將人供出來,我便安排在昭王到來之前,為你換個身份。”
“換個身份?”於造敏銳地抓住關鍵。
沈羲和輕輕頷首:“我昨夜看了你的履歷,你少時有外出求學經歷,受過重傷是被人送回,送回家中後還有一段時日失去過記憶。我已經派人去安排,只要你配合,你就不是於造,你只是一個盜用於造身份之人,你犯了錯,於家人自然不用受牽連。”
步疏林和於造都紛紛用一種震撼到了極致的目光不可思議盯著沈羲和。
“還……還能如此……”步疏林此刻不知用何種言語來形容內心的翻江倒海。
真是沒有沈羲和不敢為之事,沒有沈羲和不敢想之事!
於造死寂的眼瞳卻升起絲絲光亮,他認真想了想,此法固然冒險卻可行,如此一來他便不是於家的罪人。
他抑制住內心的澎湃,極力平靜審視沈羲和:“郡主,此乃朝堂之事,郡主不涉朝堂內政,此事亦不損西北之利,郡主何故為尋根究底而冒如此之大的風險。”
沈羲和挽著水袖,雙手交搭於胸前,她站姿筆直如傲視群芳的白色牡丹,清雅絕俗又雍容華貴:“如此斂財,必是皇子,其目的自然是招兵買馬,謀奪帝位。我意在東宮,既有心為太子妃,東宮的敵人,便是我的敵人。”
步疏林聽了露出了羨慕的目光,嘟囔道:“太子殿下真是積了八輩子的德。”
呦呦都還沒有嫁入東宮,就處處為他著想,為他這麼大費周章除去敵人。
不過想一想這個挖墳盜墓的主謀,可真不簡單,這樣一條毒蛇潛伏著,確實是大患。
於造卻沒有輕易信了:“郡主尚未與太子殿下有婚約,便如此篤定會嫁入東宮?”
“我欲為之事,從無不成。”沈羲和淡淡投去一瞥,“亦如給你換個身份。”
於造驚疑不定,他沒有被說服,儘管心動於沈羲和的提議,但他理智尚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