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沈羲和醒來之後,蕭華雍便將這些毫無保留告知了沈羲和,沈羲和聽了反而臉色好看了些:“最初我並未想到逃兵,只想到唯有死囚才能這般不忌諱動墳墓。”
如果全都是逃兵,他們還是從一個地方出來,那麼至少說明沒有那麼多地方官員動了死囚,這樣比沈羲和預計的糟糕情勢好了許多。
這意味著幹這等喪盡天良之事的人可能只有一個,而被掀出來陛下就能毫無顧忌懲治。
要是死囚,牽扯的地方官員太多,陛下縱使有心一起連根拔起,也要顧慮大局。
“呦呦猜到死囚,已是十分了得。”蕭華雍贊得真心誠意。
尋常人不會想到這一點,且這一次陶成一家若非沈羲和來這一遭,只怕也要被政敵攻訐。
沈羲和微微一笑未接話,她這才看到蕭華雍眼下的青黑:“殿下應好生歇息歇息。”
蕭華雍心神一蕩,眼底浮現溫暖的笑意:“呦呦叮囑,我定會好生歇息,與呦呦一道用完吃食,再歇息。”
此刻是正午,但沈羲和是真的餓了,欣然頷首。
沈羲和雖則愛美食,但不挑食,在這山野間也就和村民換了有限的食材做些吃食,頂多是讓莫遠等人打些野物,不過蕭華雍精心準備的吃食端上來,沈羲和莫名覺著自己這幾日著實有些粗糙了。
旁的不說,蕭華雍的到來,讓她能吃好這一點讓她心情大好。
“臨川那邊,李競……呦呦打算如何處置?”用完吃食,蕭華雍趁著消食之際與沈羲和搭話。
按他原本的意思,是將李競變為功臣,是一早受陶成派遣混入這群人當中做細作。實施起來也簡單且不會留把柄,如此陶成就功績斐然,被調入京都也更順理成章。
事關沈羲和,蕭華雍到底沒有自作主張,他心悅的女郎,是個極有主見,不喜人替她拿主意之人。
“該如何處置便如何處置。”沈羲和沒有想過要偏袒,“人,都要為自己的過錯付出代價,才能引以為戒,才會對律法有敬畏之心。”
“呦呦不怕牽連陶刺史?”蕭華雍問。
“小舅並無過錯,任何人都不能借此冤枉他。”沈羲和淡聲道,“我信以小舅的剛直,亦不會顛倒黑白,假公濟私,李家二郎有過亦有功,能折多少罪便是多少罪。”
至於李氏會不會因此而和三表兄生了嫌隙,這不在沈羲和和陶成的顧慮之中,他們無愧於心。
“呦呦,水至清則無魚,無傷大雅,何必執著?”蕭華雍輕聲勸道。
沈羲和側首,黑曜石般亮澤深邃的眼瞳深深看著蕭華雍:“殿下,非我剛正不阿,而是貪慾不最初遏制,便會一點點無限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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