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的意思是,顧掌衣是殿下派來?”碧玉幾人聽得驚大了眼。
“宮中之人既然已經被陛下封口,就不可能有漏網之魚。”沈羲和輕笑,“便是當真有個漏網之魚,也絕不可能將這等宮闈之密宣之於口。則香她卻說得這般詳盡,除了親身經歷之人,我想不出誰能記得如此仔細。”
“殿下這是何意?”紅玉等人在西北覺著自己也不算蠢笨之人,可來了京都,與常人周旋也便罷,但碰上太子殿下和郡主的你來我往,她們只覺恨不能多生兩個腦子。
“何意?”沈羲和想到他離京那日來辭行說的話,他說願彼此坦誠以待,“坦誠。”
這是在對她釋放誠意,是否也在告知她,她想知道什麼,大可直接詢問於他,他定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體味出這個想法,沈羲和失笑。就算真的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又有幾分真?
隔日,崔晉百給沈羲和帶了個人來:“郡主,傅津是受此人所託,去牢裡為他辦事兒。”
“這是?”沈羲和看著穿戴整潔的高瘦男子。
“卞大家的傾慕者。”崔晉百回。
“竟然真是她。”沈羲和有些詫異。
以她瞭解的卞先怡,不應該對她下這樣的手,難道背後有人指使?
“我入宮一趟。”沈羲和決定親自去問個明白。
太子殿下“病了”這麼久,她也因為突遭變故,一直沒有去探望,雖然探望之人都見不著人,但心意要到。
“郡主,你不宜入宮。”碧玉去詢問謝韞懷,謝韞懷特意跑來阻攔。
沈羲和的馬車只能入宮門口,從宮門到東宮,尋常人都要走許久,沈羲和更是難以負荷。且她一個女郎,不能直接入宮就奔東宮而去,少則要先去給太后請安。
“太后就在東宮。”沈羲和笑道,“我有分寸。”
謝韞懷站在沈羲和的面前,他有些不愉,沈羲和太不顧惜自己身子。
大夫對不聽話的病人,都會惱怒,沈羲和只得低聲道:“齊大夫,我這病不僅不能勞累,亦不能費神,若這事兒我不弄明白,會心中成結,反而更不利於病情。”
謝韞懷說服不了沈羲和,只得隨她一道,他就候在停在宮外的馬車上,若是沈羲和有什麼意外,他自會想法子進宮去。
沈羲和也不勸阻,受了他的好意。
她到了東宮,太后見著她,隱含打量:“昭寧這是怎麼了?”
“回稟太后,前些日子貪涼,舊疾復發……”沈羲和輕聲回話。
她的聲音聽著虛弱又吃力,看得太后眉頭微蹙,立刻叫了太醫令為她診脈,太醫令得出的結論就是體虛之際所致,需要慢慢調養,也沒有什麼速療之法。
沈羲和能夠感覺到太后眉宇間多了一絲愁緒:“帝都深秋寒涼,昭寧要保重身子。”
“讓太后掛念,昭寧有罪,自當好生將養。”沈羲和溫順應下。
“太子尚在昏迷,昭寧有心了,早些回府修養。”太后吩咐。
“昭寧有些事欲與卞大家商討,待見過卞大家之後,即可出宮。”沈羲和向太后報備。
“你若要見她,遞個話讓她去府中聽訓便是,何故要親自來一趟?”太后有些許責備。
“昭寧記下了,下不為例。”沈羲和乖巧淺笑。
太后見她面色實在是不好,也就沒有強留,讓她速去速回。等她離開東宮之後,太后才問太醫令:“昭寧郡主身子如此孱弱,於子嗣可有妨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