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疏林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蒼白著臉撞開人群,奔向了崔晉百,在飛鏢扎入崔晉百後背之前恰好撞倒他,崔晉百抱著她一起歪倒下去,還撞到了不少人,
人群中埋伏的人推開擠動的人群,還想再放暗箭,幸好此時墨玉終於擠開了人群趕至,她先從背後打暈了一個人,再迅速捕捉其他暗藏的兇徒,兇徒一見這架勢,再看步疏林倒在崔晉百懷裡,滿身鮮血,迅速開始撤退。
“你……”崔晉百看著面色蒼白如紙的步疏林,雙目慌亂,滿臉恐懼,顫抖著手一把將她抱起來,奈何人來人往,要擠出去太難,墨玉很快到了他們面前,強勢為他們開路,才以最快的速度將他們帶出來,這時候沈羲和已經派了珍珠與隨阿喜接應。
兩人給步疏林診了脈,隨阿喜施針止血,珍珠傷藥包紮傷口:“飛鏢暫時不能拔,傷到了血脈,拔刀必然血流不止,要尋個清淨之地。”
交代完,他們就帶著步疏林到了東樓,沈羲和已經讓人將東樓佈置好,拼出了臥榻,要了屏風,也讓紅玉去廚房燒了熱水,備下了要用的藥。
“崔少卿,你我都不懂醫,留在外面,莫要耽誤阿喜與珍珠救治,我的丫鬟都懂一些醫理,與珍珠也默契。”沈羲和等崔晉百將步疏林放下之後,開口道。
崔晉百不願意走,珍珠知曉步疏林是女兒身,這是步疏林最大的把柄,要不要告知崔晉百,得由步疏林自己決定,他們能夠幫忙隱瞞,自然幫忙,便看了眼隨阿喜。
“崔少卿,我施針需得少些人在周遭,否則宜分心。”隨阿喜婉轉提醒。
崔家深深看了眼已經昏迷過去的步疏林,一言不發退到屏風之外。
沈羲和跟在外面,看了眼他身上的血漬:“崔少卿,眼下發生這等事,陛下定會召見大理寺,崔少卿不若回府換身衣裳,以免衝撞聖顏,步世子這裡交給我,你且放心。”
崔晉百這會兒腦子裡一片空白,他也不知為何在半路上看到她一個人拿著一瓶酒,一邊走一邊百無聊賴地逛著,會情不自禁跟上來,看到他遇襲,會情不自禁往前衝,以他的教養和職責,他明明應該想法子安撫百姓,卻將無辜的百姓撞開,奔向與兇徒纏鬥的步疏林。
看著她為了自己擋下暗器倒下,他一時間不知是否自己不奔過來,她或許不會傷得這般重?
沈羲和此刻與他說陛下會召見,讓他注意儀態。
他知道沈羲和說得都對,可他卻挪不開步伐,她流了那麼多血,暗器還傷了血脈,若是……
他真的不敢深想,此時什麼職責,什麼君令,統統被他拋之腦後,他只想知曉她可還好?
“崔少卿,此事若你不親自參與,只怕步世子這傷是憑白遭了罪。”沈羲和換個理由。
崔晉百眸光微動,這事明顯是有人蓄意而為,他留在此處也幫不上忙,他對沈羲和抱手一禮:“請郡主務必要救治她。”
“崔少卿放心,若是我身邊的人都救不了,只怕能救的人不多。”沈羲和十分自信。
隨阿喜的針灸之術配上得了白頭翁真傳的珍珠,又有這段時日與謝韞懷的探討,他們三人在醫理上的造詣與日俱增,也能稱得上醫師。
“多謝郡主。”崔少卿鄭重謝了沈羲和,才轉身大步離去。
沈羲和坐在屏風外,看著珍珠拔出飛鏢,飛濺的鮮血噴灑而出,在屏風上綻放朵朵紅梅,兩人迅速給步疏林止血,飛鏢被洗乾淨,由紅玉端到沈羲和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