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羲和是來走過場的麼?
自然是。
她是蕭華雍的未婚妻,又與蕭華雍素來成雙成對,京都之人誰不覺著她與蕭華雍郎情妾意?
這個時候蕭華雍和蕭長贏失了蹤影,蕭長贏回來了,明確他們曾經一起被綁,她不來問一問緣由,怎麼著都說不過去。
進了屋內,發現蕭長卿也在,弟弟受難歸來,做哥哥的來探望守著也是人之常情,沈羲和與他們見了禮,蕭長卿也很知趣地走了。
徒留沈羲和帶著珍珠與紫玉,和蕭長贏在房內,房門大開,沈羲和從麗日藍天下收回目光,禮貌性地問候一聲“殿下可有受傷?”
“有勞記掛,小王並未受傷。”蕭長贏的語氣有些生硬,臉色也不大好。
沈羲和自問沒有冒犯他,自然也不做他的出氣口,微微一頷首,就轉身出了門。
“你便一句話都不問麼?”蕭長贏見她就這樣走了,霍然起身揚聲問道。
沈羲和停步,轉身看向蕭長贏“昭寧適才不是問了一句麼?”
蕭長贏一噎,隱忍著怒氣“郡主此來,當真只是為了關懷小王?”
“自然不是。”沈羲和大方直言,“不過我對殿下,也無話可說。”
本就只是做給旁人看,尤其是陛下看,沈羲和覺著沒有必要假情假意,她來過便是。
“萬事瞭然於胸,就連做做樣子也是如此敷衍,你就不怕這院子裡有陛下的耳目,你如此作態,反而不打自招?”蕭長贏緊盯著沈羲和,秀眸深暗。
“適才信王殿下也在。”沈羲和淡淡一笑。
蕭長贏“??”
“殿下既然與信王殿下在一處,想來兄弟間是無話不談,少不得要扯到當下之事,信王殿下也定要問一些殿下失蹤之日的事兒。”沈羲和淡聲解釋,“既然兩位殿下都能堂而皇之暢所欲言,想來此刻是最安全之時。”
正因如此,沈羲和連戲都不想多做,她篤定蕭長卿和蕭長贏在一起,一定會聊到政治,聊到蕭華雍,聊到現在的時局,也一定有不想被陛下所知的話。
這院子裡有陛下的人沒關係,此刻肯定是不在四周。
看著蕭長贏面色凝滯,沈羲和又補充一句“若當真隔牆有耳,殿下便不會如此問我。”
她的聰慧,她的敏銳,她的從容鎮定,就像日中天落下的金輝,將她整個人籠罩,讓她有著兒郎般的胸襟與氣度。
這一刻,蕭長贏不得不承認,他是不足以與她相配,站在她的面前,他自慚形穢,他們所思所想,所慮所見,都不在一個境界裡,他需要仰望她。
忽然間,他不想見到她,身為皇子,他文武雙全,由來自有人在他面前卑躬屈膝,這是他第一次察覺自己真的無法與她並肩而立。
心裡密密匝匝的刺痛,讓他有些狼狽的別過臉“讓你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