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
並未禮成,有內侍捧著托盤,托盤之上是用紅線連著葫蘆柄的葫蘆,葫蘆被一分為二,兩名宮婢同時各捧一瓢一起分別遞給沈羲和與蕭華雍。
這是合巹酒,兩人共飲一巹,葫蘆為苦,美酒是甜,意為同甘共苦,患難與共。
飲完合巹酒,夫妻二人轉過身,面對著文武百官,命婦宗親,接受跪拜,才算禮成。
沈羲和離開紫宸大殿,乘上車輦,直入東宮,蕭華雍要留下來,與眾人共宴。
到了東宮,天圓就端上了吃食“太子妃先吃些,若有想吃之物,只管吩咐屬下。”
沈羲和掃了一眼,都是她愛吃之物,還有她最喜的消靈炙,沈羲和想要娶了頭冠,它實在是太重了,可太后派來隨行的女官不允,新娘子的頭冠只能由夫君取下來。
沈羲和念及她是太后跟前之前,便沒有堅持,只是頂著這麼重的頭冠,哪怕面前的珠簾被撩至兩邊,並不影響她食用,她也覺得頭一抬一低之間格外難受。
因此,她連享用美食的興致都少了些許,似乎是心有靈犀,一道輕咳聲傳開,沈羲和抬首就見到蕭華雍,長身玉立,站在那裡,眉目溫柔,幽幽盯著她。
沈羲和在珍珠的攙扶下站起身,蕭華雍進來,扶住要行禮她,順勢握住她的手去了梳妝檯前,親手將她的頭冠取下來,散下她一瀑順滑幽黑的青絲,立在她身後,俯身吻了吻她的發頂“我會早些回來。”
說完,他就走了,來也匆匆,走也匆匆。
他應該還有很多禮節要完成,是想到她的頭冠,才抽了時間特意跑一趟。
沈羲和頭上輕了,心情也跟著輕快起來,美美用了一頓吃食,又盥洗一番,擦掉了妝容,素面朝天,清水芙蓉,還換了一身輕便的衣裳。
蕭華雍忙到快至黃昏之時,才感到宴席上,此時的他面色已經很不好,臉色略有些蒼白,看著他隨時都有可能兩眼一翻暈厥過去的模樣,連走路也虛浮飄忽,誰敢朝著他灌酒?
哪怕是大婚之日,百無禁忌,也不敢灌,甚至有大臣敬了酒,都要緊張地提醒一句“殿下隨意即可,隨意即可。”
饒是如此,蕭華雍每個人只是淺抿一口,不過片刻,蒼白的臉上就浮現不正常的紅暈,看著更是令人心驚膽戰,後來大夥兒都主動以茶代酒敬,蕭華雍也從善如流跟著以茶代酒。
原以為蕭華雍至少要月上柳梢頭才能回來的沈羲和,沒有想到他夜幕都還未落下,就踩著最後一縷夕陽的餘暉被攙扶回來。
旁的新郎官被攙扶是因為喝多了,他被攙扶是因為……體力不支……
蕭華雍被送到新房裡,其他人都自覺退下,屋子裡就剩下他們倆,房門一合上,躺在床榻上的蕭華雍就彈起身,順勢將站在床榻邊的沈羲和攔在懷裡,深深吸了口她身上的馨香。
儘管他喝的酒不多,可在宴席上走了一圈,身上還是沾了不少酒氣,沈羲和有些嫌棄地推了推“為你備下了香湯,快去沐浴。”
蕭華雍抱著沈羲和,埋首在她腰間“呦呦要與我一道麼?”
沈羲和臉一紅,用力一把將他推開,見他又倒在榻上,退了幾步“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