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華雍在寢殿門口坐了許久,久到一顆心跟著暮春的夜風漸涼的時候,房門被從內拉開,溫熱的燭光霎時間將他籠罩,驅走了他內心那一層附著的薄霜。
沈羲和也沒有想到拉開房門,就看到了這個讓她夜不能寐的男人。
仍舊有些氣惱的沈羲和語氣十分不善“你因何在此?”
蕭華雍全部的委屈和受傷,都在沈羲和拉開房門這一瞬間化為烏有,他篤定她是在意他,才會這個時辰尚未安寢,才會出來尋他,因她穿上了斗篷。
他忍著笑,剋制住唇角上揚“我怕你尋不到我。”
本來氣得想要打人的沈羲和,莫名因為這句話更惱,不是氣惱而是羞惱,她難得口是心非道“誰要尋你,你想去何處,我怎就能干預?”
說完,就轉身回了臥房,蕭華雍眉眼重新染上了薄薄的笑意,自覺跟了進去。
見此,天圓雙手合十,無聲對左右前後拜了拜,嘴裡念著阿彌陀佛。
總算撥雲見日,雨過天晴。
蕭華雍一腳踏入屋內,肚子就不爭氣咕嚕嚕響起來。
鬧得沈羲和忍不住回頭看過來,蕭華雍一點沒有不自在,委屈巴巴道“我未盡夕食。”
“珍珠……”
“我要吃餛飩。”不等沈羲和吩咐下去,蕭華雍先一步提要求。
沈羲和看了他一眼,提步就朝著膳食間而去,蕭華雍志得意滿跟上,與她並肩而行,先是用手背碰了碰她的手,沈羲和沒有躲,他就大著膽子抓住,緊握著她的手。
被沈羲和一把甩開,他又連忙抓住,這次抓得更緊了。
沈羲和甩了半晌都沒有甩開他的束縛,索性由著他。
得逞的蕭華雍唇角咧得更開“呦呦,我們日後不爭吵了可好?”
他難受至極,從未如此難受,當真比病痛毒發還要磨人。
“我可沒有要與你爭吵。”沈羲和不承認他們吵架,吵也是蕭華雍單方面個人行為。
“是我不好,你若執意……”
沈羲和忽然停下來,轉身望著他“我不從地宮走,不過我可在半路與你的人調換,我再尾隨在陛下所派之人後面。”
這是沈羲和想到的兩全之策,也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為一個人在自己制定的計劃上做出讓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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