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呦若是想學,我比傾囊相授。”蕭華雍的聲音悠然自身後響起。
沈羲和回頭,他不是獨自一個人前來,他帶了一個女郎,蕭華雍素來潔身自好,身側從無女僕,東宮的宮女,在沈羲和沒有嫁入東宮之前,都是負責一些微末的灑掃活計,根本無法近蕭華雍的身,故而頭次見有女郎跟在他身後。
哪怕是畢恭畢敬頭都不敢的下人姿態,也難免讓沈羲和多看了兩眼。
也就是這兩眼,讓蕭華雍眉開眼笑,走到沈羲和的面前,用一種極其愉悅又透著點驕傲的語氣“呦呦,你在呷醋。”
沈羲和……
她哪裡呷醋了?當真以為人人都似他,隨時隨地都能呷醋?
“因我多看了她兩眼?”
“你若不在意,豈會多看兩眼?”蕭華雍振振有詞。
笑得更是開心,他的呦呦不但呷醋,還不好意思表現出來。
沈羲和忍住唇角抽搐的衝動,她便是再沒有眼力勁,也能看得出二人是何關係。這女郎就差沒有把自己卑微到泥裡,偏她又背脊挺直,一看就是訓練有素,忠心耿耿的下屬,這等人是絕不會對主子生出任何非分之想。
更何況,蕭華雍懷疑她的智商也就算了,他竟然為了給她扣上呷醋的名義,連他自己的人品都否認了。他是何等敏銳之人?一個人對他是否有愛慕之意,他能不知?
知道了豈會將這個人留在身側?
可他笑得好歡喜,沈羲和都不忍把這些到了嘴邊的話分析出來與他聽。
“殿下歡喜便是。”沈羲和懶得與他爭辯。
“呦呦為我呷醋,我自是歡喜。”蕭華雍美滋滋接話。
沈羲和露出得體的微笑。
蕭華雍開心不已走到她身側,動作自然地從墨玉手上接過扇子,今朝日頭微毒,山風不大,此處略有些悶熱,他親自給沈羲和打扇。
沈羲和原本要阻攔,雖然是夫妻,沈羲和也沒有丈夫比妻子尊貴的觀念,但他到底是皇太子,身份不一般,沈羲和也不好享受他的服侍。
“服侍夫人,是為夫之幸。”蕭華雍躲開沈羲和的手,換了一邊繼續給沈羲和扇,“呦呦還未說,你想不想學此道?”
順著蕭華雍的目光,看向山下被困的蕭長風等人,沈羲和微微搖頭“不想。”
她如此乾脆果斷的拒絕,讓蕭華雍的笑容落了落“為何?”
“這必然是一門深奧的學問,非一日之功可學成。”沈羲和解釋。
“你我朝夕相對,夫妻之間,自是天長地久,何愁沒有學不會?”蕭華雍十分殷勤勸說,他就想沈羲和與他一道學,想一想日後能手把手教她,心裡就莫名神往。
“殿下有所不知,我是的性子執拗,不學則已,一旦學了,便要領會其精髓。”沈羲和還是不為所動,“殿下不是不願我憂思過重麼?”
所謂慧極必傷,便是因為聰慧之人,多思多慮,傷了根源,才會短壽。
蕭華雍眉宇間染上些許凝重,奇門之術,的確費神至極,他立時收斂了要教沈羲和的心思,對著帶來的女郎招了招手“這是地方派了之人,這段時日便是她假扮你。”
女郎走到她的面前,對她恭恭敬敬行禮,沈羲和這才發現身量上她與自己幾乎相差無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