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他陰沉沉的模樣,沈羲和立時就明白他說的是蕭長風,搖頭道:“無法乾淨利落。”
蕭長風自身的能耐不提,他身邊的人經歷了在涼州驛站的變故之後,現在都是精銳,且他定然留了人在府外,最重要的是步疏林也是蕭長風的下屬之一,莫說無法將蕭長風和他的人一次性全部誅滅,就算當真能夠做到這一步,獨獨留下步疏林,步疏林就會陷入危險。
他們用莫須有的罪名把蕭長風殺了,敷衍性地給祐寧帝一個交代,祐寧帝發作不得,卻可以逮著全軍覆沒,唯獨步疏林留存的理由可著勁折騰步疏林。
步疏林又是女兒身,是不能進刑獄,否則暴露出來後果更加不堪設想。
這才是沈羲和一再對蕭長風忍讓的緣由。
另一個,他們這次在西北鬧出的動靜實在不小,不能再鬧下去了,否則會把陛下給逼恨。陛下到底是手握大權的帝王,硬碰硬他們必然是要吃虧。
“我以為,你已經對他動了殺心。”蕭華雍眉峰微攏。
按照沈羲和的性格,沒有藉故將蕭長風派遣出去,留在都護府,哪怕偶爾限制了行動,也不啻於將她的所作所為暴露在蕭長風的面前,蕭長風怎會不稟報陛下?
對於蕭長風的話,便是沒有證據,陛下也會深信不疑,除非沈羲和是故意,要陛下知道她的一切,他眸光一凜,猛然坐起身,緊緊鎖住沈羲和:“呦呦,你——”
聰明如他,輕而易舉就能夠想明白,為何沈羲和要如此作為,她這是要把西北發生的一切全部攬在她和沈家身上!
“你如此,叫我情何以堪?你始終未曾將我當做一家人是與否?”蕭華雍氣急之下,心中慌亂又苦悶,將心裡隱藏的隱憂和不自信一股腦兒都衝口而出。
沈羲和知曉蕭華雍明白過來之後會不悅,但沒有想到他反應竟然如此過激,微微一怔:“你怎會如此作想?”
“我為何如此作想?”埋在心底的話既然已經說出來,蕭華雍索性破罐子破摔,“你把我捂得嚴嚴實實,卻把你和岳父完全袒露出去,你無非是要陛下將所有矛頭指向你與岳父。不想牽連我,故而不惜讓陛下將你視作眼中釘肉中刺,也要明明白白讓陛下看清你的手段!”
自打相識以來,不論是偽裝的蕭華雍,還是後來被她拆穿的蕭華雍,從未這樣高聲對她疾言厲色,沈羲和竟然也無法反駁他的話,是他這麼個理,但卻不是他心中所想那樣的意思。
她一把握住他因為激動而微顫的手,輕輕的撫著,不言不語。
蕭華雍很想甩掉她的手,卻又捨不得,被她這樣無聲安撫著心裡彆扭至極,明明很氣惱,卻又氣不起來,索性就一直繃著臉。
等他沒有那麼面紅耳赤了,沈羲和才溫聲細語開口:“我這般做,不是為了感激你,亦不是為了怕連累你,更非是如你所言,未曾將你視作一家人。”
他為了表達與他們一道的決心,這次花了大力氣,將陛下在西北的勢力連根拔除,沈羲和理解他的委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