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小手段,沈羲和輕輕一笑,覺著與她過招都是浪費精力。
水袖輕挽,眉眼淡漠。
沈羲和立於長案之後,微垂著頭輕輕攪動著手中的香墨,這是她新制出來的一種墨,研磨出來的墨汁兒有著清雅凝神的芬芳。
“殿下,您……您不打算與她計較?”紫玉看著神色寧和的沈羲和,太子妃明明看著氣定神閒,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可紫玉卻覺著沈羲和彷彿從骨子裡透露出一種不屑。
對安爭依的不屑一顧。
研好了墨,沈羲和提筆,柔軟的筆尖在濃稠馥郁的墨中滾了一圈,她輕輕將多餘的刮掉,才在鋪好的白紙上一氣呵成寫了個字。
宛如沒有聽到紫玉的話,沈羲和看了看自己的字,讚了句:“墨不錯。”
香墨,沈羲和鑽研已久,早有成品,只是每一次都沒有達到自己的要求,拿到獨活樓賣的都是普通的香墨,她自己不願使用,這次的香墨終於達到了她的要求。
便可以實施下一步的鑽研。
謝韞懷在西域得了一種奇異的花,花香可提神,然則許多種植這花的人,都因常年接觸之後死於中毒。
這些人雖然都死於中毒,卻因不在同一地方,而花誤食卻也無毒,故而沒有人往花香之上深想,是謝韞懷走了幾個地方,都聽聞類似之事,且家裡都有此花,才驚覺可能是花香之故。
如此奇異殺人於無形之物,最是得沈羲和喜歡,她要想法子將花的芬芳融入到墨裡,就必須要一款好墨,令人愛不釋手才行。
不過是不是花香所致,尚在證實之中,沈羲和不著急,先把這種無害的上等香墨擺到獨活樓出售。
她將方子遞給紅玉:“做出一批,放到獨活樓。”
先把香墨打出名頭,若當真有這樣奇特花香,又能融入墨中,沈羲和有用得上之時,也好有個證明,證明與她的香墨無關,至於如何把有毒的和沒毒的做得一般無二,等得了花再琢磨。
“殿下……”紫玉忍不住輕喚一聲,她見不得有人欺負沈羲和。
知曉紫玉一心為自己的抱不平,沈羲和垂眼看著她書寫的字:“可識得?”
紫玉伸長脖子看了一眼,眉頭一皺:“忍?”
“不是忍。”珍珠也隨著看了一眼,少了一點,珍珠旋即反應過來,“是不忍。”
“刀往殿下心口上懸,還要殿下忍她?”碧玉立時會意沈羲和的意思。
安爭依想要嫁入東宮,對太子殿下動心思,還不是純粹的心思,可不就是往沈羲和心口上插刀。
紫玉聽了兩眼反光:“殿下,我們要如何出氣?”
沈羲和已經端起了一旁的茶碗,淺飲一口後,放下茶碗,漫不經心開口:“用不著主動給她使絆子,她既然造了這個勢,自然不會只是為了讓我不敢輕易對她下手。”
“嗯?”紫玉不解。
珍珠凝眉思忖片刻後道:“她的目的是為了嫁入東宮,太子殿下不鬆口,殿下與太子殿下尚且還算新婚,陛下和太后也絕不可能隨意給東宮添人,她只有一個法子入東宮。”
“什麼法子?”紫玉越聽越迷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