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蕭華雍都愕然了一瞬。
他自是知曉沈羲和鬆口如了他們所願,必然是有自己的用意,萬沒有想到沈羲和是等著把名分定下來之後,令陛下難堪。
這與淑妃之事便有不同,淑妃到底是沒有過了明路,陛下納了淑妃也就納了,可安爭依一旦被陛下親自賜婚給東宮,在大婚之前又爬了龍床,這等事便是放在尋常人家都是驚世駭俗,更何況是天家?
眉眼微抬,她清豔絕俗的臉龐依然淡然無波,可深凝的雙瞳流露出一股令人懼怕的狠厲:“我說了,我不喜一事你來我往斷斷續續,不若一次做個了斷。”
經此一事,她相信陛下會學乖。災情十萬火急,還有心思來尋她的不自在,儘管這或許是在災情之前就安排好,也足夠讓沈羲和厭惡。
她行事從來如此,她從不主動挑起事端,也絕非衛道之人,譬如她對餘桑寧為人手段都看不上,可餘桑寧不犯在她手上,她也不會伸著個手,因為她骨子裡還是獨行之人。
世道的不公,無關緊要之人的善惡,與她都沒有半點關係。
這樣的她卻對於撲上來的敵人慣來是手起刀落,一刀致命。
溪邊的涼風滌盪著兩旁樹木的清香,撩起她的髮絲,她清豔的臉龐透著一種骨子裡流露出來的傲人,讓蕭華雍迷戀不已。
青山碧水,她一襲月白襦裙,青黛色的披帛隨風張揚,似要融入進山水一色之內,讓蕭華雍忍不住看迷了眼。
“你要如何行事?”要算計陛下絕非尋常之事,陛下自己警覺,身邊又是暗衛又是劉三指。
早年宦官當權,什麼樣的毒沒有投過,陛下能夠活到今日,想要暗算他談何容易?更遑論是算計了陛下之後,還讓陛下抓不到絲毫把柄,便更難上加難。
“陰謀陛下會心生警惕,那就陽謀。”沈羲和幽亮黑曜石般的眼瞳深邃閃耀,透著點點笑意,更是能夠令人霎時魂陷。
牽起明顯已經暈乎乎的太子殿下,沈羲和拉著他往回去:“我們回去吧,陛下還等著我們回話。”
回到陛下的面前,蕭華雍瞬間就清醒過來,他仍舊是那個孱弱臉上帶著難堪與妥協的皇太子,祐寧帝盯了他半晌,問:“你確然願意納安氏為側妃?”
靜默了片刻,蕭華雍才有些不情不願躬身道:“單憑陛下做主。”
一個願意他仍舊是說不出口,不過祐寧帝也不指望他說出口,鬧成這樣,總不能還要求他待安氏好,一切等安氏入了東宮,有了名分,才有由頭。
當日,陛下似是為了給安荊南面子,果然親自下旨,將安爭依賜給蕭華雍做側妃,納妃等到回了皇宮之後。
訊息一出,最先忍不住的就是蕭長贏,他面色鐵青想要去尋蕭華雍,卻被蕭長卿給攔下:“這事兒是太子妃逼得太子點頭,委屈之人該是太子!”
自己一顆心落在沈羲和的身上,聽了這訊息,倒是把太子看成了薄情郎。
蕭長贏呼吸一滯,他停下腳步,渾身僵硬,許久之後,他有些迷茫:“阿兄,她就當真不在意麼?”
這世間怎會有這樣的女郎,為了她不親近的庶妹,就迫使自己的夫君納妾?這不該是沈羲和這樣高傲孤冷之人的行事作風,她不應當允許自己吃虧,不應當會妥協才是!
“我不知太子妃在不在意,我只知安氏這次捅了馬蜂窩。”蕭長卿頗有些想要看戲的心情。
若是沈羲和當即就強勢回擊了,或許還只是傷筋動骨,這次她看似妥協了,反而不能善了,等著看吧,這件事情不鬧得驚天動地是收不了場。
只是不知道沈羲和要如何行事,蕭長卿倒是有些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