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眾人齊刷刷的目光落在了蕭華雍的身上,有些意味深長,有些曖昧不明,有些則是深藏探究。
蕭華雍面色帶著一貫的蒼白,他十分從容,“堯西公主只怕是認錯了人,孤的確長居洛陽十餘年,卻甚少出道觀,孤不記得與公主有過一面之緣。”
太子殿下一片坦然,讓人情不自禁就信了幾分。
堯西顯然是沒有料到蕭華雍會睜眼說瞎話,乾脆果斷否決了他們曾見過的事實,微微一怔。
還不等她開口,蕭華雍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頗有些玩味兒道:“堯西公主並非第一個,初次見面,便如此對孤言語之人。”
他的語氣,他的動作,無一不讓人聯想到方才堯西公主的話,純粹之事窺覬太子殿下的美色,故而大膽以此來拉近兩人的關係。
換做大部分兒郎,若有如此一個身份尊貴,美貌絕俗的少女如此表明心意,多半會順勢應下,不失為一段風流佳話,又全了女郎的顏面,偏蕭華雍不識風情。
堯西從愣神瞬間變成了惱羞,她的漢文化學得很好,明白蕭華雍再說她沒有女兒家的矜持,對俏兒郎見色起意!
他明知他們是見過,卻絲毫不懼怕她將實情吐露出來。
堯西公主定定看了蕭華雍片刻,才發出一陣銀鈴般透著豪爽的笑聲,略有些俏皮地開口道:“一點小心思,被太子殿下看穿,實屬慚愧。”
她反倒大方承認她就是見色起意,化解了尷尬的處境,還叫人看到了她的敢作敢當的一面。
“哈哈哈哈哈……”祐寧帝愉悅地笑出聲,“朕的諸位皇子,春花秋月,各有風姿。倒是七郎最肖似朕。”
太后也跟著打圓場:“陛下少年時,可有不少女郎爭相追逐。”
祐寧帝和蕭華雍確然有幾分相似,沈羲和想或許祐寧帝與謙王也很像,只不過謙王已故二十年,身故之前大多時間還是在西北,朝堂二十年已經更替了不少人,就連以前謙王的舊部,現在回想一下謙王的模樣,都已經被歲月侵蝕得模糊起來。
看了看祐寧帝,再看看蕭華雍,倒覺著蕭華雍確然和陛下有些相似。
宴會的一個小插曲,並無人放在心上,包括沈羲和。
蕭華雍自第二日起,就在等著沈羲和來問他,他不信沈羲和那麼聰明靈透的一個人,不知其中有蹊蹺,好歹也是個女郎正大光明與他套近乎,她怎麼著都應該有些介懷才是。
回了京都之後,沈羲和基本五日入宮一次,隔日沈羲和並未進宮,只有珍珠欲言又止。
“有話,你只管說便是?”沈羲和看到珍珠幾次動了動唇,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頗有些詫異,“你與阿喜喜事將近?”
沈羲和實難想到除此之外,還有什麼能夠讓珍珠如此難以啟齒。
這兩人都在她眼皮子底下,彼此間的情意,根本藏不住。
珍珠臉一紅,忙道:“婢子要陪著郡主入東宮,郡主莫要取笑婢子。”
東宮才是危機四伏的地方,沈羲和怎麼能夠離得開她?她怎麼著也要陪著沈羲和在宮裡站穩腳跟之後,才能放心嫁人,幸得阿喜也效忠郡主,嫁了人也能服侍沈羲和左右。
“東宮,東宮,呦呦,呦呦!”百歲又唱了起來。
沈羲和笑看它一眼,珍珠才道:“郡主,昨夜堯西公主之事,您不去東宮問一問麼?”
“為何要去問?”沈羲和不解,“太子殿下與堯西公主,並無糾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