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華雍眼見著自己這邊的人一個接著一個倒下,刺耳的銅嚓撞擊聲,對蕭長彥的人竟然絲毫不影響,這些人自然不是失聰之人,只能說明他們早就對這樣能夠亂人心魄的聲音習以為常,甚至麻木不仁,足可見蕭長彥是如何訓練出這一批能夠上天遁地的影衛。
蕭華雍給身邊的人使了個眼色,這幾個人把準備好的耳塞塞入耳蝸,棉花用錦緞縫好的耳塞,是沈羲和特意趕製出來,防止蕭長彥的攝魂術。
蕭華雍曾經對沈羲和提及到,攝魂術只有修習達到爐火純青的地步,才能夠一個眼神就令人失了魂,大多數的人還是需要透過一些會動會響的外物來控制人。
沈羲和讓碧玉等人連夜趕製,這些耳塞所用的棉花,她都用香料浸泡再曬乾,以前都是用來做鼻塞,散發出來的幽香能夠醒腦,七竅相通,塞入耳蝸裡一樣有效。
雖不能完全杜絕銅嚓的干擾,但也再不會被輕易牽動心神,這些人手中飛出帶著倒刺的鐵鏈,細長的鐵鏈甩起來虎虎生風,銀光閃爍,靈巧可遠攻又可近傷。
鐵鏈因為有細長的倒刺,一旦纏在身上,只需要一拉,就能輕易刮掉一層皮肉,更不能用手去拽或者阻擋,哪怕是用兵刃,一旦纏住也是輕易能夠奪走敵手的兵刃。
這種精細的武器,是蕭覺嵩搗鼓出來,蕭華雍都得讚一聲心思靈巧。
有了這幾個人的加入,激烈交戰的盛況再一次天平傾斜,回到了不相伯仲,
一邊快,一邊狠,刀光劍影,火花四濺,鮮血飛射。
蕭長彥的人有外音干涉,卻沒有發現幾個手握鐵鏈的黑衣人,在每一次鐵鏈收回放出,或者抖動飛舞的時候,細微的白色粉末抖落開來,這些細小如粉塵之物被還未散盡的白煙完美遮擋,很快蕭長彥的影衛好似被什麼激怒的鬥牛,清明的眼睛開始猩紅。
蕭華雍看火候差不多了,佯裝不敵要儲存實力,下令:“撤。”
近身的黑衣人掩護蕭華雍迅速逃離,交戰的黑衣人慢慢聚攏,給他們斷後,隨後跟上。
追出了山洞,看著一地蔓延的血跡,蕭長彥抬手:“莫追。”
影衛雖然剎住了腳,可他們殺紅了的眼睛看到了血跡,彷彿看到了什麼刺激神經,令訓練有素,軍令如山的他們都控制不住自己的腳,疾風一般刮過了蕭長彥身邊。
蕭長彥這才驚覺大事不妙,他果斷迅速將追擊而上,將能夠打暈之人全部打暈,卻還是有一半的人沿著血跡追了上去。
從來沒有這一刻,蕭長彥後悔將他們訓練得過於身手敏捷,令他完全來不及阻止太多。
血跡一直追擊到山腰中的茅草屋,茅草屋在細雨之中看著欲言又止,濃烈的酒味兒溢滿整個屋舍,烈酒,酒味兒直衝鼻息的烈酒。
從幾個屋子裡溢位來,而血跡也四散,在雨水的沖刷下,如同蜿蜒的蛇爬入了左右前方的屋子裡,影衛自動分為三組衝進了屋子裡,蕭華雍遠遠站著,他手中三支帶著火油的箭矢,拉弓之後咻咻咻朝著三間茅草屋飛射而去。
蕭長彥趕來的時候,就恰巧看到了三支帶火的箭矢,哪怕在細雨下也沒有熄滅精準扎入了茅草屋的屋頂,射入了內裡,濃烈的酒氣,順著冷風灌入他的鼻息,他瞳孔驟然緊縮:“不——”
“砰砰砰——”
蕭長彥撕心裂肺的高喊聲被突然響如驚雷的爆炸聲掩蓋,細雨之中,茅草屋被炸得粉身碎骨,與稻草高飛而起的還有斷臂殘肢,就連站在門口的蕭長彥,也被強勁的炸裂勁氣給彈飛出來,重重栽倒在泥地裡,吐出一口鮮紅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