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王殿下娶亡國公主為妻,失了角逐之權。可信王殿下如日中天,近來藏鋒不顯,卻更為神秘難測,便是信王殿下當真無心帝位,為了日後也應當力鼎烈王殿下。
景王殿下更是戰功赫赫,手握兵權,殿下如何確定景王殿下甘居人下?
烈王殿下投身軍中,雖無戰功,卻與功勳子弟往來,更有信王殿下為親兄。
燕王殿下看似才初涉朝堂,卻亦有雛鷹展翅之勢。”
餘桑寧將自己心中所想盡數道來:“此刻誰成為東宮之主,誰便是眾矢之的。”
蕭華雍能夠坐穩東宮,是因為人人都在盼著兩年之後,太子殿下那個活不過二十四個春秋的批語是否為真,一旦兩年後蕭華雍仍舊活著,只怕也會暗潮湧動。
陛下尚且年富力強,太子可能命不長,他們何必這麼早爭得你死我活?不若趁著風雲未起,積蓄力量,待到大風起,便可蓄勢待發,力爭上游。
這才是現下局面平衡的關鍵所在,蕭長旻現在打破這個平衡,只是把自己變成活靶子。
除非蕭長旻自問能夠一己之力,不但不被陛下猜忌,還能夠將所有弟弟死死壓制。
但蕭長旻能做得到麼?
答案,自然是不能。
“依你之見,小王就應當將此事爛在心裡,權當不知情?”蕭長旻道。
餘桑寧心裡鬆了口氣,蕭長旻看著面無表情,但她能夠感覺到蕭長旻並沒有惱怒,沒有覺著她說出事情讓他難堪,亦沒有覺著她說這些是無稽之談。
這算是認可了她所言,餘桑寧琢磨著蕭長旻想要一個怎樣的答案,很明顯蕭長旻沒有衝動,但他也不想把這件事情就當做不知情,他總想鬧出一些動靜,來印證一番這個猜測到底是否屬實。
“小女方才說了,讓陛下給步世子賜一門親事。”餘桑寧抿了抿唇笑道,“陛下應當比任何人都想知曉步世子是否真正的女兒身。”
蕭長旻明白餘桑寧的意思,把這個訊息透露給陛下,最好是不著痕跡,若只是個烏龍,陛下也責怪不到他頭上,可若當真如此,陛下自然不會嘉獎他,他也不用因此站到風尖浪口,同時也能夠看一出好戲。
可要如何才能讓陛下猜疑步疏林是女兒身呢?
傳些無稽之談的流言,也不足以讓陛下逼得步疏林驗明身份,否則步疏林來個不堪受辱,再大做文章,繼而藉此要求回蜀地,陛下豈不是得不償失?
陛下不會被三言兩語左右。
蕭長旻接受了餘桑寧的建議,開始想法子讓陛下對步疏林的身世起疑。
另一邊沈羲和等待著蕭華雍歸來,她站在東宮的門口,楓樹已經凋零,細雪飛舞,蕭華雍身披玄色大麾,不疾不徐朝著她走來,步履間有飛雪飄旋。
“這是呦呦第一次在此迎我,我心中歡喜。”蕭華雍握住沈羲和的雙手,放在唇邊呼了一口熱氣,溫柔地搓著她的手,“可日後切莫如此,氣候寒涼,染了風寒,我可要心疼。”
沈羲和望著他,忍不住就牽動了唇角,他的面上一派雲淡風輕,沈羲和看不出什麼,只得問:“結果如何?”
“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