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蕭聞溪愣住了,就連剛剛到了門口,抬手阻攔碧玉出聲的蕭華雍也停下了腳步,負手立在門口。
“你為何不在意?”蕭聞溪忍不住拔高聲音,她有點氣憤,她傾慕的男子,這世間最高不可攀之人,一心一意戀慕之人,竟然渾然不見他放在心上。
她視若珍寶求而不得,旁人唾手可得棄之如敝履!
面對蕭聞溪的質問和眼底的譴責,沈羲和依舊面色平和:“蕭娘子因何傾慕北辰?”
不知沈羲和為何反問她,蕭聞溪沒有遮掩,她對蕭華雍的傾慕沒有見不得人之處,亦沒有因為傾慕蕭華雍,而傷及旁人,她坦坦蕩蕩:“太子妃若問我因何傾慕,我卻說不上來,傾慕便是傾慕。大抵是……君子行藏,神龍游湖;秀拔蘭馥,丰姿肅肅。”
蕭聞溪只用了十二個字來形容蕭華雍,但其中的讚美去溢於言表,她對蕭華雍的神往,已經到了如痴如醉的地步。
“是啊,他正如你所言,是個如皓月般耀目之人。”沈羲和卻不介意蕭聞溪對蕭華雍的讚美,以及眼底流露出來的迷戀,“皓月當空,萬人瞻仰,有人愧於心生奢望,卻不乏人妄想攬月入懷。然則皓月唯獨屬於一片夜空之下,旁人難以沾染。既已擁有,又何故在意遙不可及之人多看兩眼?
若要計較,唯有一個法子才能安心。”
“什麼法子?”蕭聞溪問。
“遮其清輝,折其華光,令明珠蒙塵,皓月黯淡,便再無人窺覬。”
蕭聞溪下意識站起身,她不可置信地看著沈羲和。
沈羲和挽袖抬盞,喝了一口桃花飲子:“既慕他萬丈光芒,又豈能怨他華光太甚,引人思慕?”
對啊,她傾慕蕭華雍,是因為蕭華雍如皓月生輝,吸引目光,可今日能吸引她的目光,也能吸引旁人的目光,若要為此計較,此生何以安生?
“蕭娘子,我不在意這世間如你這般傾慕他之人,非我心中無他。”沈羲和素來是個敢言不扭捏,有一說一的性子,“而是我知,我足以與他匹配,這世間也無人能比我更有資格與他並肩而立,我更信他,浮華萬千,愛慕者如過江之鯽,亦無人能與我相提並論。
若他是個朝三暮四之人,便更不值得我為他同旁的女郎爭風吃醋。”
蕭聞溪與沈羲和隔案相對,她站著愣愣看著端坐在前方的女子,她今日一襲淺白色羅裙,挽著淡紫色的披帛,裙裾鋪灑開來,金絲勾勒的平仲葉活靈活現。
她的人正如平仲葉一般堅韌與沉著,能夠在肅殺之秋盛放,能在凜冽寒冬傲然,渾身上下充斥不動如山的穩健,古老而又幽遠的神秘氣息。
人人都說女子如嬌花,她也見過萬紫千紅,但沈羲和與她說見過的女郎都不同,她不是一朵嬌花,平仲葉是樹,偉岸而又聳立雲霄,與兒郎競風流。
這一刻,蕭聞溪終於明白,這或許就是蕭華雍心折的緣由,他心悅之人,無論胸襟還是氣魄,都是這世間女子絕無僅有,無以比擬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