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還有何吩咐?”按下翻湧的心思,步疏林抬眼望著始終背對著她的人。
黑衣人轉過身,肅穆地看著步疏林:“殿下問世子,是要另尋他處順利產子,或是回到蜀南王府產子?”
微微一愣,步疏林旋即就明白了,她把什麼都交給了沈二十七,她自然是可以找個安靜的地方,順順利利待產,等到孩子生下來,蜀南王她還能不能迴歸,就是蕭華雍說了算。
現在她拼著一股勁回蜀南王,蕭華雍自然也是不會阻攔,卻也不會相助。便是平安回蜀南王府,她產子也是個極大的隱患,未必能夠順利。
更遑論她現在動了胎氣,已經經不起折騰,執意要回蜀南王府,也許這個孩子便保不住。
步疏林的手按在隆起的小腹上,五個月的胎兒,她已經能夠清晰感覺到腹中骨肉的鮮活,她怎麼忍心……
“還請殿下庇佑,為我則一安寧之地,免我產子之憂。”一瞬間將箇中好壞想明白,步疏林並未猶豫就做了決斷。
黑衣人抱拳:“世子且安心等待半日,自能如願。”
說完,黑衣人就離去。
步疏林沒有阻攔,也不再多言,她昏迷前只覺醒來必是一場惡戰,現下的處境倒比預料之中好上千百倍。
且她能夠感受到,自己腹中絞痛之感漸消,顯然是昏迷之中要麼得到了急救,要麼得到了良藥。
既然此處安全,步疏林也就放鬆了下來,決定再小憩片刻,無論半日後面對什麼,都能精力充沛。
睡下的步疏林並不知曉,蕭長旻帶著人幾乎將整座山翻了個遍,卻一無所獲,正在惱怒之際,遭到了一股來勢洶洶的勢力圍殺。
這些人個個身手了得,將他的人幾乎殺得毫無還手之力。
蕭長旻原本為步疏林設下的一重重埋伏,好似全部暴露在了這群人眼裡,無所遁形。被這群人個個擊破,殺得片甲不留。
最後只剩下幾個人護著蕭長旻與蕭長庚狼狽撤退到了山谷,山谷的上方蒼鷹盤旋,一陣陣長鳴聲,像是催命的哀啼,又似送葬的號角,聽得蕭長旻煩躁而又緊繃。
他卻不知,斜對面樹蔭遮掩的地方,第一支在日光下寒光閃爍的箭矢對準了他。
就在箭要離弦的前一瞬,被一隻手給攔下:“殿下說了,昭王的命不應留在此地。”
蕭長旻與蕭長庚在一起,蕭長旻若死了,蕭長庚活下來,會壞了殿下後面的安排。
崔晉白充血的眼沉鬱地盯著按住他弓箭的人,牙槽禁咬。
“沒有殿下,便沒有今日的你我。”趙正灝面不改色,“殿下能告知你真相,替你遮掩,讓你親自來營救心上人,已然是恩德。知鶴,上命不可違。”
崔晉白緩緩鬆了力道,垂下手:“她在何處?”
趙正灝吹了一個短促的口哨,一隻蒼鷹掠來,又朝著另一邊展翅高飛。
不用趙正灝再多言,崔晉白拔腿就追了上去。
趙正灝透過枝葉的掩護遙遙與蕭長庚對上眼,唇角微揚,打了個手勢,帶著剩下的人後退。
蕭長庚是沒有看到趙正灝與崔晉白,但蕭華雍能夠訓鷹他知道,看到蒼鷹盤旋他就猜到了這是蕭華雍的人圍攻他們。
蒼鷹忽然展翅離去,這意味著對他們的劫殺到此為止。
沉默片刻之後,蕭長庚忽然開口道:“二兄,我們是否分開撤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