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大婚前,沈羲和去為他尋瓊花,蕭華雍開始千里傳信,每一封書信都有一根他的青絲。
是那一日清晨寫信之後,束髮時恰好有一根青絲落在了放在一側尚未來得及裝入信封的信箋之上,蕭華雍便突發奇想,之後習慣一直保留。
多數是辰時梳髮自然脫落的髮絲,也有特意拔下的,不知不覺竟然有了一縷,更沒有想到沈羲和竟然全部都收集起來。
捏著自己的髮絲,蕭華雍抑制不住的咧開嘴,笑容說不出的滿足與甜蜜。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沈羲和從蕭華雍手中拿回,將之重新放回原處,“北辰身為皇儲,髮絲豈能隨意處理?”
沈羲和不通道教,佛法。也不信鬼神巫蠱,不覺得將這些隨意處置回引來不必要惡果,此刻這般說頗有些遮掩扭捏之態。
蕭華雍抿唇笑意飛上了眉梢,也沒有拆穿沈羲和:“嗯,呦呦所言甚是。多謝呦呦,如此為我周全。”
他沒有拆穿什麼,也沒有多說什麼,甚至都是順著沈羲和回話。可他晶亮的目光,饜足的笑容,都在透露著他一種篤定的認知——呦呦心甚悅我!
沈羲和深深看了一眼陷入無限雀躍,沉迷某種歡愉,不願醒來的蕭華雍,沉默無聲去了書房,給沈雲安回信。
蕭華雍獨自陶醉了許久,才巴巴湊到沈羲和跟前,見沈羲和給沈雲安回信,竟然沒有半點其餘言語,全都是對沈雲安隻身在外的方方面面報以關切,頓時甜膩膩的心間就泛起了一絲絲酸,像極了糖葫蘆的滋味。
他與呦呦奮力,呦呦可從未這般事無鉅細叮囑過他!
“又非三歲稚童,還需這般叮囑……”忍不住小聲嘟囔。
含糊不清,沈羲和沒有聽真切,卻也能猜出來,從一旁取了一柄把手銅鏡遞給蕭華雍。
蕭華雍順手接住,而後投來疑惑的目光。
“我瞧著鏡中人倒似三歲稚童。”沈羲和揶揄道。
蕭華雍垂眸,鏡中不就是他的臉麼?
被沈羲和這樣取笑,蕭華雍也不惱,兀自照了照:“果然呦呦的鏡子更能將我的丰姿照現。”
沈羲和:……
總是能被蕭華雍噎住,沈羲和麵無表情越過他走出去,將信遞給珍珠。
蕭華雍追了出來:“呦呦可想去黑水部?”
他曾經答應過要帶沈羲和去黑水部,答應她的事情就必須做到,他的時間不多了,得快些安排起來。
“此時岷江焦灼,陛下絕不會允我離京。”牽扯到了沈雲安,這個時候她留在京都,留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陛下才會安心。
“自不是現下,等入夏之後,我們去黑水部避暑。”蕭華雍莞爾。
那時候沈羲和的胎也坐穩了,距離步疏林分娩也不遠,或許還能趕上步疏林產子。
“可我懷著身孕……”沈羲和有些猶豫,她倒不是過份緊張腹中骨肉,而是這個孩子關係到沈家的生死存亡,更或許是她與蕭華雍唯一的骨肉,難免會思量多一些。
“一切有我。”蕭華雍握住沈羲和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