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最寒冷的時辰。
吳六春帶著人仔細觀察過這一片的地形地貌,這個地方選的實在是太好了,後面是一望無際的冰湖,前面則到處都是陷阱和警報,也不知道這地方的人從哪弄來的這麼多東西來建造這個堡壘似的據點。
強攻肯定是不行的,打不過不說,就光是外面這一圈陷阱就夠讓他們頭疼了,放棄吧……又不甘心,畢竟看到他們剛才那些處理好的食物,數量絕對比他們的存貨多好多倍,如果有了這些東西,至少有一個月不用再到這冰天雪地裡覓食了。
“浩然?浩然過來一下。”
吳六春回頭叫過一個年輕的小弟,那個名叫浩然的年輕人走上前,壓低聲音應了一聲:“春哥,怎麼了?”
“你想辦法混進去。”
“我?”浩然愣了一下:“可是我……”
“你最弱,他們會讓你進去的。”
“那咱們一起去不行嗎?他們說不定會同意呢?”
吳六春嘆了口氣,看了看天:“你小子是真笨啊,一個兩個他們還能要,人一多他們自己吃的都不夠了,咱們進去到時候又被趕出來?都這時候了,誰會在乎人家死活,之前徐夢夢我不是也沒管她麼,不是不想是實在沒那能耐。這裡能吃的東西越來越少,誰也不知道這狗日子還有多長時間,人家就是菩薩轉世也容不下這麼多人,你太弱了,跟著我們肯定要餓死的,不如混到他們那邊去,他們有能耐的人多,總能想到辦法。”
“可是你們怎麼辦?”
“先幹一票,拿一點東西走,然後你就好好在這住下,等天氣好的時候咱們肯定能見面的。”
吳六春的話讓少年的眼眶一紅,幾次張嘴卻沒有能發出聲音。
“臭小子,像個爺們點。”
而這時候作為觀察者的谷濤看到這個畫面,突然摸起了下巴開始沉思起來。
“薩塔尼亞,你說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我無法分析人類的非邏輯運算,他怎麼想的我並不知道。”
“行了,問你也白問。”谷濤從口袋裡摸出香菸糖塞了一根進嘴裡:“把他名字重新加上,暫時不讓他出局。”
“好。”
其實谷濤對這個傢伙的價值觀也有點弄不清了,他既可以明目張膽的搶奪他人獵物、放任別人自生自滅,卻又能夠從大局出發拆解自己團隊而不是拋棄最弱的成員,這種矛盾感很奇怪,擺明了是反派卻出奇的有人格魅力呢。
“兄弟們,等會我去起陣,你們趁亂去拿食物。浩然,你等我陣法起來之後,立刻衝過去向他們報警,就說是我在搞鬼。都聽明白了嗎?”
他身後的幾個人齊聲應了一嗓子,然後貓著腰慢慢散開了,原地只剩下了吳六春和浩然兩個人,這時吳六春拍著這個只有十四五歲的小少年說:“去吧,為了弟兄們能活下去,壞人哥哥來當,你小子到時候別說漏了嘴。到了人家那夾起尾巴做人,能讓人給施捨一口就是一口,別挑別揀,哪怕當條狗也得活下去。”
說完,他轉身離開,就剩那個單薄的小少年揉著眼睛小聲的哭著。
而他說的這句話,顯然觸動了谷濤的情緒,他仰起頭長嘆了一聲,他獨自一個人來到地球上的時候其實也是這種心態,雖然他擁有絕對凌駕地球科技之上的能力,但誰也不知道這個文明究竟有什麼隱藏著的能把他弄死的東西。
“把這個傢伙框起來,看他後續表現,如果評分夠高,提他當二隊隊長。”
“明白,但請允許我質詢一下。”
“可以。”谷濤靠在舒服的躺椅上,摘下了太陽鏡,從旁邊拿起果汁喝了一口:“我說過的吧,我是個很自我的人,我認定的事情即使是錯的也會一直幹下去。這個傢伙在某些方面挺像我的,雖然人都會本能的討厭相似的人,但他絕對是個好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