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濤是個很奇怪的人,哪怕身上的事情堆積如山,週末也一定是啥都不幹,全身心享受週末好時光的那種人,一般情況下,谷濤的週末都會把時間放在他所喜愛的事情上面,陪陪孩子或者去看一場電影,要不也會叫上王磊那一群臭男人去洗個腳按個摩。
總之,他認為生活絕對不是靠一味的上進心就能過得有滋有味的,生活是需要經營的,這種經營其實也沒有特定的形式,哪怕是睡一整天、落地成盒一整天,反正就是那種能讓自己放鬆、能讓自己舒服的就行。
在母星有一句格言“屬於自己的時間可以不多,但必須要有”。
週六的谷濤,在經歷了一週繁忙的工作之後,先回去和婷婷看了一場電影,谷濤覺得自己擁有兩個世界最牛逼的地方就是兩邊上映的電影完全不一樣,這簡直太棒了,大片輪番看,根本不愁沒電影。
雖然想跟婷婷二人世界,但最後還是變成了一家六口,兒子女兒兩個兒媳婦一同去看電影,折騰的谷濤是腰疼背痛渾身酸脹。如果加上婷婷肚子裡那個,一家七口……
不過好在婷婷是個軟弱善良的姑娘,特別喜歡孩子,而且小兔崽子門對她也很是喜愛,小黑龍不想回去自己的世界的原因就是婷婷。
至於小兔崽子們,谷濤讓他們來這裡,其實就是讓他們體驗一下身為普通人的那種小心翼翼,效果其實還是有的,在自己沒有能力之後,他們最大的屏障被撤了下來,一個個老實的不得了,要是在以前,像小黑龍這樣的,踩了人家一腳,別說給人道歉了,不罵上一句“你媽死了眼睛瞎了”就已經算是心情不錯格外開恩了。
可是在這裡時間長了之後,在婷婷的教育下,小黑龍明顯素質高了不少,會可憐巴巴的握著婷婷的手,撒嬌求吃冰激凌了,撞到人雖然不會說什麼,但也不至於去罵別人。
這已經是極大的提升了好嗎,修靈沒有做到的事,讓一個普通的小婦人給辦到了,為此修靈嚷嚷了好幾天,想要跟婷婷交流一下育兒經驗。而婷婷在得知這個訊息之後,只是問了一下說修靈是不是又是谷濤哪個小情人,在得到否定的答案之後,婷婷欣然同意接見她。
把婷婷哄睡,谷濤再次返回,約上了王磊等幾個喪偶式婚姻的受害者,一起衝進了H市最棒的一家足療店,正規的……當然是正規的。
一群老男人往大浴池裡一泡,頭上頂條毛巾,在熱氣騰騰的蒸汽里長出一口氣,一天的疲憊煙消雲散。
“如果這時候突然一發炮彈在這炸了,基地就完了。”谷濤看著周圍那些一個個都開始往外長肚子的男人說:“你們一死,就涼了。”
“那也得敢呢。”王磊調整了一下姿勢:“說起來,你們怎麼也都一叫就出來啊?不用在家哄老婆嗎?”
其他人支支吾吾半天說不上話,唯獨谷濤無奈的說道:“都跟喪偶一樣唄,不是有了孩子要照顧就是有工作要幹,我們這種工具人,用完就扔了。”
“其實也不能怪她們,這幾年工作忙,身體跟不上了,一天不如一天,年輕的時候一次一個小時,現在……別提了。”一個專案部門的負責人無奈的說道:“谷總,你最年輕,按理說你不應該啊。”
“別問。”谷濤回了一句,然後默默的把頭塞進了水池子裡吐起了泡泡。
懂,大家都懂……大家都是那不行的人,誰笑話誰啊,只是沒想到情聖谷濤居然也……想來是操勞過度了,少年不知珍貴,老來空流眼淚。
“說起來,我們已經很牛逼了。可昨天我跟我老婆吵架,她還能數落我。”王磊靠在池子邊上,無不感慨的說:“我都是廳級幹部了……”
“你特麼就是當了美國總統該捱罵還是捱罵。”旁邊市局的局長,也就是二舅舅踢了王磊一腳:“小東西,在老子面前充輩分高呢?我哥那麼厲害的人物,不照樣被我嫂子指著鼻子罵麼。”
正在這時,外頭傳來了一陣吵鬧的聲音,就聽見服務員在拼命阻攔:“各位先生,大池已經被包了,幾位不能進去!”
“不能進去?你不打聽打聽,我老大是什麼人物?你們不好出面,我們進去叫裡頭的人出來就是了。”
說完,浴室的門被嘩啦一下給拉開了,接著從外頭走進來五六個人,一個個看上去都彪悍的很,而他們老大更是看上去就是個狠人,他們走進來之後,指著谷濤他們幾個:“哥幾個,差不多了,要換水了。”
王磊回頭看了一眼谷濤:“這要放年輕的時候,他們肯定完了。”
而這時二舅舅突然笑了:“二彪啊,好久沒見啊。”
一聽這聲,把頭的那個當時就蒙了,等好不容易透過煙霧看到說話的人時,他的臉都白了,腳下一個踉蹌就跪那了,他連忙爬起來:“徐局……沒想到是您啊,打擾了打擾了。我們這就走……這就走……”
他想往外跑,但二舅舅卻喊住了他:“別急啊,過來聊聊,給你介紹一下。”
說著,二舅對谷濤說:“這傢伙是H市地頭上有名的萬金油,地保一樣的任務,跟我們有合作關係,訊息比較靈通。”
谷濤笑著點了點頭,他知道這類的人雖然算不上什麼作奸犯科的人吧,但絕對不討喜,恃強凌弱、攪屎,都是這種人喜歡乾的事,但又夠不上犯法,處理不了他們。再加上有些時候警察其實還是需要這樣的人傳個話或者調劑點社會上的事,所以算是半個不討喜的自己人。
“二彪,來,一起洗洗。”
那把頭的呵退了手下,戰戰兢兢的下了池子,縮在最角落,大氣都不敢喘一聲,而聽到二舅一個一個介紹過去之後,他心都涼了,合轍這裡泡了一池子警察啊,而且每一個職位都不低,哪怕是那個看著最年輕的居然都要比徐局高一級別。
“唉,二舅。那個冰櫃車的事查怎麼樣了?”
“這不。”二舅指著旁邊那個瑟瑟發抖的大漢:“他比我們清楚,我留下他就是讓他來說的。”
說完,二舅朝那漢子喊了一聲:“找的怎麼樣了?”
“徐局放心,我把全市都給翻遍了,找到三輛差不多的。”
其實這種事讓地保幹是最划算的,因為只有他們才整天在各地人流密集區流竄,吃的就是這碗飯,比如屢禁不止的小偷團伙,雖然不是說警察抓不住,但十分容易死灰復燃,抓了之後過不了多久又會出現一個團伙,那麼這時這些地保的作用就體現出來了,找到這些人之後,根據道上的規矩,錢留下包裡的東西拿回去,而他們也都是靠這個門道來換口飯吃,這算是一個潛規則。
所以對於這幫人來說,這個城市哪個犄角旮旯裡的東西他們都知道,遠遠要比官方的效率要高,這不是抹黑,因為古今中外都是這樣,警力永遠都是跟不上的。
“那個劉生根是個幹什麼的?”
“是個老鰥夫,老婆十來年前就跟人跑了,整天爛賭不務正業,還欠著我五千塊錢呢,我看他可憐,就沒給他算利息,之前我還以為他是欠錢跑路了,沒想到是死了。”二彪無不感慨的搖頭:“可憐他女兒了。”
“他女兒?”二舅舅皺起眉頭:“他女兒怎麼了?”
“您不知道?還是沒查到?他女兒也沒了,找不著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那種,後來有人說在他們家老宅子那看到過,不過是大半夜了,看到老宅子裡她女兒在來回晃。之前不是有個案子麼,有個小偷死在一間民宅裡,那民宅就是劉生根家,那會他女兒就已經沒了,之後沒幾天劉生根也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