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麼態度？”

“他要是肯給態度就好了。”修塵抱著膝蓋坐在床上：“我就跟你一個人說了，別人都不知道。”

“他一定知道……他一定知道……”修靈喃喃的說道：“你那點小心思在他面前，根本就是小孩子躲貓貓。”

修塵看著修靈，滿眼狐疑：“你跟谷老師很熟嗎？”

“一般熟吧。”修靈揹著手來回踱著步。

“你這個姿勢……跟谷老師一模一樣。”

“他這段時間對你有什麼特別的表現嗎？疏遠或者刻意接近。”

“沒有……什麼都沒有，和原來一樣。”修塵小心翼翼的問道：“他真的知道了？”

“百分百知道，你真騙不到他。”修靈皺著眉頭：“那個傢伙你看上去是個奸懶滑饞的東西，但只要有一點蛛絲馬跡他都能逆推結論，很厲害的一個人。”

修塵捂著嘴，滿臉驚訝。

“算了……”修靈嘆了口氣：“你不能繼續了，知道嗎？”

“真有意思，憑什麼你就能喜歡谷宗主，我就不能喜歡谷老師？”

“因為他們……”修靈眉頭一皺：“誰說我喜歡他了？你真的是喜歡胡說。”

修塵鑽進被子裡：“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把那塊石頭裝在荷包裡戴著睡。”

“知道了知道了……”修塵不耐煩的翻了個身：“我家貝貝才不會害我。”

走出修塵的房間，修靈趴在景秀閣最高層的欄杆上，眺望被月光照得明亮如晝的茫茫雪山，突然長嘆一聲，喃喃自語道：“孽緣啊。”

“是啊，孽緣。”

身後一個聲音突然出現，修靈立刻轉身，看到來者之後，她雙手作揖，深深拜下：“師伯好。”

“你啊。”師伯走到修靈身邊，輕輕拍了拍她的頭：“錯生男兒身啊，如果要是天生女兒身就好了。”

“弟子沒那麼多想法，順應天命吧。”修靈看著月亮：“此生獻崑崙，不顧兒女情。”

“崑崙不用你獻身，兒女情也要顧。”師伯揹著手，一腳踏在檻欄，起身躍入太虛，空留餘音：“好孩子不應該是這個下場的，去吧。”

修靈看著遠方，笑著搖搖頭，伸了個懶腰轉頭回到了自己房間裡，看了一會兒書，迷迷糊糊的就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修塵和玄胤又在外頭吵得雞飛狗跳，修靈被爭執聲吵醒，穿上外套跑到了外面，發現玄胤舉著鞭子正要抽修塵，她連忙上去護住了修塵：“師父，又怎麼了嘛。”

“小畜生！真是小畜生！！！”玄胤氣得滿臉通紅：“氣煞老夫！”

“你幹什麼了？把師父氣成這樣？”

“我說我要脫離崑崙，我想當個畫家，他非讓我修仙。”修塵眼睛紅紅的，但滿臉都是倔強：“我不喜歡修仙，我就喜歡畫畫，我也沒有大師兄的天賦，我怎麼就不能選擇我喜歡的事情？”

“你是我玄胤的女兒！你去幹那丟人現眼的事，我的老臉要放在哪？”

“哈，笑話。”修塵冷笑起來：“你一輩子都在護著你的面子，你什麼時候為我和師兄想過？師兄從小就想當個女孩子，他本來就不喜歡打打殺殺，就喜歡種種花釀釀酒，你讓他學什麼玄天劍氣。我也不喜歡修仙成聖，我就喜歡畫畫，你讓我學什麼崑崙四聖訣。我學不會也不想學！”

“小畜生！你敢！！！”

“我怎麼不敢！？”

叛逆期的孩子當真的是不得了……修靈長嘆一聲，按下了玄胤的鞭子：“師父，靠打的解決不了問題，女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很正常。”

“修塵，出去晃晃，別在這煩師父。”

修塵哼了一聲，轉頭走了。而修靈把玄胤按在了椅子上，一邊給他泡茶一邊勸著：“師父，要我說啊，師妹的性子就是隨你，當年師公不是說你天賦不如師伯，繼承大統的事怎麼都輪不到你嗎？後來你不也是用了十倍的努力把這句話給駁了麼？師妹的性子可不就和你如出一轍，你該高興才是。”

“高興？我高興個屁！”玄胤用力拍著桌子：“小畜生是要把我氣死啊！她回來一次就不得消停一次！”

還真是，送到谷濤那裡之後，修塵的性格越來越叛逆，之前她很乖的，就算心裡已經厭煩透頂了，但還是會裝出一副大家閨秀的樣子，可自從在谷濤那之後，她簡直就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又倔、又擰巴還要強的不行。每次回崑崙都會把崑崙上下折騰得雞犬不寧，玄胤每回都暴躁的不行，有一次差點被氣得腦溢血。

“我去勸勸她吧。”

說是這麼說，但修靈也知道自己對這個小師妹一點招都沒有，她……哎，沒什麼好說的。跟玄胤這麼說就是為了讓他消氣，他中毒之後身子一天不如一天，雖然餘毒清掉了，可是到底是恢復不到以前的狀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