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翻雲覆雨過後,秦國公臉上帶著不少的濃濃的笑意,連帶著一直侍奉在國公身邊的侍從們都輕鬆不少,手下的動作輕快了許多。
一夜坐在桌前沉思的顏央此刻躺在床上,秦國公覺得昨晚顏央累到了,特意吩咐下去,輕聲點,不要打擾到夫人。
顏央本身就是睡眠淺的,侍女一進來,她就已經醒了,就是不想醒來。
等秦國公走了,剛剛大批簇擁著的侍女也退下了,整個屋子一下子變得空空蕩蕩,顏央坐了起來,看著還沒亮的天色,垂了垂眼色,睡不下了。
顏央索性之前起來,披上外衣,走出屋子。天色微亮,偶爾幾處燈火映入她的眼簾,周圍的一切都是似一層灰色的霧籠罩一般,顏央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一切都是漫不經心的逛著,不知道走了多久,顏央便走到楚錚住的那個小院門口,門上面快要掉下的牌匾隱隱約約的透露著裡面的荒涼,就算之前顏央住的冷宮也不是這般景象,至少那個人在生活上也未曾虧待過她。
顏央駐足在門口,她的理智告訴她,她不該繼續在這裡,裡面的人是她一輩子的恥辱,但是她管不住自己的腿,就單單的站在那裡看著。
屋裡的楚錚早就起來了,昨晚秦斯年來告知他今天和他一起上學,他就想到是那個女人的安排,雖然不知道她的目的是什麼,然而能上學接觸更多的人對他而言是一件好事,這樣子慢慢的就可以掙脫顏央的控制。昨晚有個聽到一陣聲響,起身看見自己的桌面上有一封信,裡面赫然寫著他的生世,上面還印著父皇之前的虎符。
他之前聽父皇說過,每個楚皇身邊都有一隻暗衛軍,所以這是他們出現了?
楚錚多年沒有笑過的臉上,勾起一個的弧度,因為太久沒有笑了,臉上的肌肉有點僵硬,然而楚錚察覺不到,他只知道自己終於可以慢慢的向顏央討回屬於楚國的一切了。
這徹夜的欣喜讓他根本無從入眠,乾脆一大早起來鍛鍊。當然楚錚也不是即興而起的,自從在公主府,眾人知道顏央長公主不喜他,個個踩地捧高,想方設法來折磨他,討好顏央公主。
楚錚的身子骨本來就不好,為了保護自己,楚錚只能每次忍氣吞聲的受著,一直給楚錚看病的大夫,三天兩頭的被邀到公主府給楚錚治病,久而久之大夫也心疼這個命途多舛的孩子,偷偷往他懷裡塞了一本強身秘籍。之後楚錚就再也沒見過那個大夫了,偶爾聽過路的侍女提起,他才知道大夫已經被那個女人下令處置了。
那個時候楚錚才六歲,呆呆的站在門口,聽著侍女漫不經心的提起那個被處置的大夫,楚錚感到渾身冰冷,他知道這是那個女人給他的一個暗示,他做的一切都瞞不過,而且那些對他好的人,她動動手指頭就可以除掉。楚錚緊緊的握了握揣在懷裡的手冊,眼色暗了暗,默默的下定決心,一定要報仇。
同時在大仇報達之前,他絕對不能連累任何人。
楚錚站在灰暗的院子裡,涼風吹來,本來剛剛好一點的身子,又瑟瑟發抖,喉嚨一癢,楚錚咳了出來,聲音驚動了站在門口的顏央。
顏央眉頭一皺,這麼早,院子裡就有動靜 ,顏央透過矮小的圍牆望見院子裡的情況。
只見一個瘦小的身影站在朦朧的曦光中,身體開始慢慢的擺動了起來。
顏央眯著眼睛,看著院子裡的楚錚眼底透露著複雜的目光。
有人在她臉皮子低下給楚錚武林秘籍嗎?難道真如陛下所言,那些楚國的舊部現在蠢蠢欲動?她養的那些暗衛都是一群廢物嗎?一直監視著楚錚,沒有發現一絲異常,要不是今天她偶然碰到,不知道她要被那個楚錚瞞多久,顏央想罷,眼底浮現一絲殺意,要是他真做了,那麼就留不得了。
顏央帶著滿腹的揣測,召喚了自己安排在楚錚身邊的暗衛。
“有人在你眼皮子低下給裡楚錚秘籍嗎?”顏央淡淡的問道。
“沒,沒有。”暗衛仔細回憶,毫不猶豫的說道。
顏央完全不相信暗衛說的話,只見她嘴角勾起一個弧度,嘲諷道:“那麼每天他早上練著的是什麼?”
暗衛先是一愣,再低頭回稟道:“這是當初經常來公主府給少爺治療的大夫給的強身健體的五禽戲。這件事奴才稟報過,公主也將那位大夫處置了,至於那五禽戲一直就放在少爺身上。”
顏央聽罷,確實隱隱約約記得那件事,所以是她太敏感了?顏央按了按太陽穴,接著問道:“他練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