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蕭沫住在楚雲笙的芳華院內。
客居距離她的主院,不過兩個迴廊,一個湖泊的距離。蕭沫正是借這個方便,溜到楚雲笙主院,逼著楚雲笙將一些崤山的事情,直到半夜子時,眼皮打架不停,才肯回去。
楚雲笙哪裡去過崤山,講了一些民間神話給蕭沫聽。
蕭沫回去客居後,楚雲笙以為今天已經夠累了,應該能沾枕就睡,豈料這是輾轉反側的一個夜晚,她腦子裡都在想元跋的事。
元跋此人,年紀二十出頭,手握京州防備,可以說是是手握重兵。又是太皇太后的玄外孫,皇帝倚重之人,典型的皇黨。
皇帝忌憚功高震主的燕王已經不是什麼秘密,她一萬個不願意元跋將這件事說出來,但嘴巴長在元跋臉上,元跋的腦袋也沒問題……
她已經將元跋把這事告訴皇帝后,所有可能發生和不可能的結果都想了一遍。
第二天起來,她眼下一片青黑,蕭沫早早就過來她這裡。
楚雲笙昨日答應蕭沫,讓蕭沫住在燕王府,並且次日她親自送蕭沫回宮,如今這幅精神,蕭沫沒為難她,楚雲笙差了二十個士兵送她回宮。
也不知蕭沫回宮後,到底說了些什麼,當天中午楚雲笙就收到簫清絕送來的信函,說是要約她出去見一面。
信函上只說約她出去,多餘的就沒有了。
在北狄,燕王的名聲大過了皇帝,為皇帝所不喜,簫清絕身為皇子,如何能和燕王府親近。
接到信函,楚雲笙躊躇了片刻,很快就讓人去準備馬車,慈恩寺禪院那一段,她覺得有必要和簫清絕說。
關於簫清絕,她一直都有很多疑問。後來她發現簫清絕能夠差使動燕王身邊的七星九曜,所有的疑團都不攻自破了,簫清絕絕對是燕王一黨。
自從邙山一事後,她見到哥哥的次數屈指可數,比如昨日哥哥就沒有回府,他這樣不著家,就算有事也沒機會對哥哥說。
簫清絕約她的地方,是一處酒樓,裡面珠光寶氣,熠熠生輝,走進去就能看見幾個穿著官服的人在圍桌交談,這裡因該是不少朝堂官員私下裡議事的地方了。
楚雲笙被漠九帶上二樓的雅間內,這裡一掃樓下的奢靡之風,更多的是雅韻,隔間隨意擺放的瓷釉,看似平淡,價格卻在那些珍珠簾幕之上,類似瓷釉的東西還有許多,裝點著屋內的雅韻。
雅間內,簫清絕已經到了,漆黑雕花木的桌子上擺滿了菜色,上面還冒著熱氣。
楚雲笙走到桌子前坐下,沒去看那些熱氣騰騰的菜色一眼,簫清絕率先問,“昨日去慈恩寺,發生了什麼。”
今日蕭沫回宮後,就將楚雲笙的事情一一告知,蕭沫語氣中有諸多不確定,他卻可以肯定,一定是離開大雄寶殿,獨自一人去禪院時發生了什麼。
楚雲笙今日來了,就沒打算瞞簫清絕,“我遇上了五皇子妃林婉茹。”
“燕皇叔在和親之初,就將林婉茹和南秦的通訊切斷,林婉茹對南秦來說,已經是一個廢棋。”在說這段話時,簫清絕語氣很平靜,好像林婉茹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