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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四章 虛驚一場……而已?

一旁的乾清宮管事牌子柳楓從剛剛開始就始終保持沉默,此時聽到張壽三言兩語就把皇后的所謂中毒定性為厭食症,他暗自驚歎的同時,卻也不免暗自凜然。只不過,他卻沒打算貿貿然開口,只是迅速掃了二皇子一眼。

果然,就只見二皇子陡然之間露出了極其悲憤的表情,直接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大聲說道:“父皇,御醫都尚未診斷,您怎可因為張壽這胡亂臆測就當真……”

朱瑩氣得俏眉一挑,一個閃身就擋在了張壽前面,擋下了二皇子那怨毒的視線:“阿壽怎麼了?他認得的食材比你走過的橋還多,怎麼就猜不出你們母子這點小伎倆?”

“哦,你還想一口咬定是中毒?他只不過是去人家店裡吃過兩頓,怎麼知道你會把人從揚州會館綁回家?還是說,你想說他有妖法,能控制你去把人家綁回家給你做菜?對了,你之前還一口咬定是你自己做的飲食敬獻,可出事就推到廚子頭上,堂堂皇子有點擔待沒有!”

二皇子被朱瑩罵得七竅生煙,可皇帝剛剛看到朱瑩吃下那疑似有毒的東西,那副神情好像比得知皇后中毒還要震怒,他根本就不敢發作,只能暗自咬緊牙關,把拳頭捏得咔咔作響。但他緊跟著就再也忍不住了。

“你說皇后是中毒……我還說是你母子演雙簧,猴子戲欺君呢!”

“朱瑩,你不要血口噴人!”

二皇子頓時徹底爆了。他本來就是暴脾氣的人,此時手一撐地爬了起來,竟是徑直朝朱瑩衝了過去。這一刻,他完全忘記了這是乾清宮,他一向最敬畏的父皇還在面前,只想著一個巴掌狠狠甩在那個從來不給他臉面的女人臉上。

然而,他面對的卻是一張笑顏如花,從容不迫的臉,下一刻,那張臉卻在他面前消失,面前的那張臉恰是變成了張壽的。他那隻揚起的手隨之就被人一把抓住,緊跟著,他只覺得三根手指一陣斷裂一般的劇痛,整個人竟是騰雲駕霧飛了起來。

當他重重摔在地上的時候,腦袋還在發懵。張壽不是個只會躲在朱瑩背後的文弱書生嗎?他怎麼能打他……他怎麼敢打他!

張壽之前聽到太夫人說那個訊息時,就很想揍二皇子一頓,剛剛那一刻他終於找到這個機會,自然就趁機把朱瑩給撥到了身後。此時給了人一個兇猛的過肩摔之後,他才彷彿恍然醒悟似的,立時轉身對皇帝深深一躬。

“皇上恕罪,臣一時衝動了。”

剛剛張壽摔人的那一下,還真是下手不輕……這小子,好像從來都是這樣行事果斷到莽撞?皇帝吃了一驚的同時,想到之前維護張琛和張武張陸那些學生的時候就這樣這樣,現在維護朱瑩的時候也這樣,便覺得張壽看似溫文爾雅,但骨子裡卻是個異常強硬的人。

然而,就算是他,也不得不承認剛剛朱瑩固然牙尖嘴利,可那也是二皇子自己口無遮攔,引火燒身。如果不是自己的兒子,他此時甚至都想罵打得好!

而在這時候,太夫人也輕咳一聲,隨即上前襝衽施禮道:“皇上,都是臣婦一貫縱容了瑩瑩,以至於她出言不遜。千錯萬錯都是她的錯,張壽雖說衝動出手,也是為了維護瑩瑩。”

本來不服氣的朱瑩見太夫人突然抬頭看了她一眼,這才趕緊乖覺地上前低頭認錯——當然,那就是做個樣子,低頭的態度是有了,認錯那卻是想都別想!

就在這時候,外頭終於傳來了一個誠惶誠恐的聲音:“回稟皇上,臣太醫院院使陳……”

“別杵在門外,進來說話!”皇帝立刻不再去看地上似乎爬都爬不起來的二皇子,沉聲吩咐了一句,等陳院使一進來,他就單刀直入地問道,“皇后到底是怎麼回事?朕不想聽那些複雜的醫理,你就直接給朕一句準話。”

陳院使本來已經準備好了一套雲裡霧裡的說辭,最後含糊過去就算完,可此時皇帝卻如此逼問,他登時就有些猶豫了。等看見二皇子竟是躺在地上哎喲哎喲地呻吟,彷彿爬不起來,他不確定那是被皇帝打的,還是怎麼回事,慌忙吐露了實情。

“皇后娘娘雖說一口咬定奸人用二皇子名義毒害他。然而她多日少進水米,身體虛弱,吃的是性寒涼的蟹黃湯包,所以食道和腸胃一時受不得刺激,於是上吐下瀉,如果要調養,只需細細熬了白粥,喝幾天漸漸調養了胃氣,然後再輔以其他清淡卻又滋補的食材補氣……”

陳院使還是嘮嘮叨叨說了一大堆,但中心意思卻很明白,包括地上的二皇子和侍立如同木頭人的柳楓在內,每一個人都聽懂了。不就是說皇后那就是餓出來的毛病,吃了油大再加上寒涼的東西,於是就直接上吐下瀉了嗎?什麼中毒,根本就是虛驚一場!

“原來如此。”皇帝哂然一笑,這才淡淡地說,“那位揚州會館的大廚無端受了這樣一場無妄之災,卻也是委屈。他這些茶點做得色香俱全,又是張壽這個吃貨曾經點頭稱讚過的,便直接留在御膳房供職吧。若是有人敢說三道四,宮人發落浣衣局,內侍去皇陵守陵。”

說完這話,他就沉聲說道:“之前太后已經收了皇后璽綬,卻不想皇后不知閉門思過,舉止無中宮之體,傳內閣吳卿進宮,起草旨意,朕要廢后!”

此話一出,滿室皆靜。然而,除了嚇懵了的二皇子,其餘人的想法全都一模一樣。

話說皇帝忍了太久太久,這一天可算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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