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了他的眼眸在我面前逐漸放大,他溫熱的呼吸拍打在了我臉上,竟是殺氣騰騰。
“你以為你掌控了一切?什麼都掌控在了你的手裡?”
軒轅逸嗤之以鼻的哼了一聲,“可你知不知道你早已出局?早已成為了棋局中的棋子?你的命裡出現了變數,所有的事情都在改變,包括你和傅瑾月!”
軒轅逸的話讓我莫名一震,我似乎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是在說我和傅瑾月早就在他的掌控之中了。
這是真的嗎?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他又是如何掌控了我們?
或許是我的眼神中流露出了一絲驚慌,所以軒轅逸掐著我脖子的手也緩和了一些。
他櫻紅的雙唇似笑非笑,終於和我保持了一些距離,就像一個勝利者般,對我說道:“白晴,你是不是以為你沒有死在姜國是傅瑾月救了你?是不是以為朕把你弄到良宮,就是單純的想利用你?後來又愛上了你?是不是還以為你和力王見面的那幾天朕根本什麼都不知道?更不知道你和傅瑾月是怎麼殺害的迪兒?是不是?”
我的腦袋轟的一聲炸成了空白,在軒轅逸突然大吼問我是不是的時候,已經什麼都不敢再想了。
前幾個問題,我還能試想出一些其他答案,可後面兩個問題根本就不是問題,那是軒轅逸在和我攤牌。
他早就知道傅瑾月和我殺了迪兒,所以那天在瑾荷院中,傅瑾月拿出了證據證明清白的時候,他根本一個字都沒信,他只是在配合我們演戲而已。
這是他對傅瑾月的愛?還是對我的愛?
又或者是,兩相權衡取其輕?他覺得我和傅瑾月比婉妃重要才幫了我們?
我終於理解到了當時的他為什麼會緊緊的盯著傅瑾月,終於明白他今日為何又這麼針對傅瑾月。
我更加明白,原來他早就知道我們今日的目的,卻還是在陪我們演戲。
他早就有放太皇太妃的意思,所以想順水推舟借我們的手放了太皇太妃。
可惜,在我們的計劃中,我們是在算計他的心,並沒有站在他的角度為他考慮過。
“白晴,你三番四次試朕,不就是想知道朕對你的感情有多深嗎?”
軒轅逸鬆開了我的喉嚨,眸中還有怒意,倒也沒有像剛才那般殺氣騰騰了。
他側過了身子,面對碧水池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沉著性子說道:“四年前,朕在豐城見了你,確實對你無法忘懷,所以朕一直暗中觀察你,從你還在豐城的時候,你和皇后有書信來往,到你進入天雍城,不長眼的看上了司徒真。”
他在提起司徒真的時候,眸光再次有了殺氣,但我明顯能感覺到,這殺氣是針對司徒真的。
軒轅逸回眸瞪了我一眼,揹著手繼續說道:“你給皇后的書信,朕每一封都看過,皇后給你的信,朕也同樣看了,那次,你來信對皇后說你已經埋下了陷阱置司徒景元死地,是朕在皇后的回信中添了一筆,讓你留下司徒景元的命,把握住司徒景元的罪證好以備不時之需。”
我驚得整個人癱在了欄杆的長凳上,簡直無法相信我與傅瑾月長達幾年的書信竟然是在軒轅逸的眼皮子底下進行的。
我以為,這是隻有我和傅瑾月知道的秘密,我以為,在這良國之中只有傅瑾月最瞭解我,知道我以前所有的事情。
可軒轅逸……
我再次抬頭,對上了軒轅逸恨鐵不成鋼的眼神。
直覺告訴我,他在恨我當年的傻。
當年他已經在傅瑾月的信中警告我提防司徒真了,可我已經被感情衝昏了頭,並沒有當那封信是警告,還以為是傅瑾月做事顧忌後果,是她滴水不漏的性格疑心太重,不相信任何人才讓我提防我所愛的人的。
可現在想想,軒轅逸早就猜到了我如今的後果,那天我白府被抄,他應該比傅瑾月還要早知道這件事,所以,即便是傅瑾月沒有在良宮之中宣傳我,軒轅逸也會想辦法救我的。
還有司徒景元……
我再次蹙起了眉頭,又一次看到了軒轅逸眸中的肯定。
他好像知道我現在在想什麼,連我想到了哪一步,他都知道。
看來,姜仁是司徒景元的事情,軒轅逸也是知道的。
當年司徒景元沒死,怕也和軒轅逸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那年我陷害司徒景元的時候並沒有聽勸,是走了必殺之招,料準了姜國先皇是會賜死司徒景元的。
可最終,司徒景元只是被貶為了庶民,姜國的先皇力排眾議,保住了司徒景元的命。
我本以為,那是姜國先皇顧念親情,故意放他一條生路。
可現在想想,司徒景元就算被貶為了庶民,還能逃開司徒真的暗殺來到良國,根本就是軒轅逸步步為營的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