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的正院裡此時卻是一片肅靜,院子裡的下人跪滿了一地,大家連呼吸都不敢大口的呼吸。
靖安大長公主端坐在正屋裡,手中拿著茶盞,一雙眼睛銳利的看著外面跪著的下人。
林嬤嬤站在廊下,代替靖安大長公主審問下人。
“說吧,現在說出來還能寬大處理,畢竟我家五夫人也是平安生產。但是,現在不說,等到查出來了,那個時候,可就不會寬大了。”
經過胡大夫一一檢視屋子裡的東西之後,發現劉氏準備的那堆吃食裡,有好幾種都有問題,也幸好杜若吃的不多,身子底子又好,這才沒鬧出大問題。
陸五發現吃食裡有那麼多的問題,當即拍碎了一張桌子,他捧在手心裡,怎麼都疼不夠的人兒,竟然被人算計。
他當即陰森森的對劉氏說:“岳母,麻煩你把這院子裡的下人都聚集在一起,我要審他們。”
劉氏也被驚嚇到了,她自認為府裡其他的地方她無法掌控,但是這正院還是在她掌控中的。
可是面前這些吃食,讓她崩潰了,她咬著牙,讓木棉把下人召集起來,也沒說什麼,直接讓他們跪在外面吹冷風。
靖安大長公主也是怒火高漲,她的小嬌嬌差點就讓這些人給算計了,以後這裡,還是讓杜若少回來的好。
不過,她安撫住陸五,讓他把這個事情交給她,讓陸五去陪杜若。
陸五想到昏睡中的杜若,心裡又如刀絞般痛了起來。
他去了正屋隔壁的廂房,穩婆已經把杜若清理乾淨,又把她移到了床上。
陸五進來的時候,杜若正呼吸輕緩的沉睡。
他坐在床邊,握著杜若的手,放在了唇邊親了親,撫了撫她柔軟光滑的臉,剛剛他衝進產房之前,在門外聽到她那一聲聲的痛呼,彷彿有人拿刀在捅他的心,痛一聲,捅一刀。
直到他不顧一切的衝到產房,握著她的手,才覺得心又活了。
他輕輕的在她額頭上親了親,聲音哽咽的說:“幸好你沒事。”滴答一聲,一顆水珠滴落在杜若的額頭上。
屋內溫馨一片,屋外寒風凜冽。
只聽院子外傳來劉氏的大聲的呵斥。“木棉,怎麼是你?怎麼會是你?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劉氏的貼身丫環木棉跪在地上,垂著臉,一聲不坑。
劉氏手指頭顫抖著指著她:“我自然待你不薄,你為什麼要這樣害若兒?”
木棉木木的說:“夫人你很好,是奴婢忘恩負義,不識好歹。你打死我吧。”
劉氏只覺得要昏倒了,她的貼身丫鬟不說嬌比千金小姐,可也比那些小官之家的姑娘過的好。
長安侯進到劉氏的正院,就見下人跪了滿院,劉氏正面色通紅的指著一個丫頭罵。
他遲疑的走到正屋,先給靖安大長公主見禮,問秋老夫人:“娘,這是怎麼了?”
秋老夫人冷眼看了他一下。“若兒早產是人為的,查到那丫頭身上。”
長安侯失聲驚叫到:“什麼?是不是劉氏苛待了那丫頭,她才下毒手的。”
秋老夫人見他這樣,簡直想把茶盞扔到他的身上,礙於靖安大長公主坐在上首,她忍耐了下來:“什麼都沒查清楚,你就敢這樣說。你媳婦在你眼裡成什麼人了?”
長安侯撇撇嘴,沒有說話,早知道他就不來了。真是晦氣。
無論劉氏如何的逼問,木棉只有一句,“是奴婢忘恩負義,夫人打死我吧。”多餘的一個字都沒有。
陸五在廂房看了好一會熟睡中的杜若,他親了親她的臉頰,掖了掖被角。然後面色冷凝的出了廂房。
他見那丫頭跪在那裡什麼都不說,讓暗夜把木棉帶到一個僻靜的房間裡去,又溫柔的對劉氏說:“岳母,讓這院子裡的人閉上嘴,散了吧。還有你把這丫頭的家裡的住址告訴暗夜,剩餘的他會處理。”這樣的溫柔,讓聽的人覺得詭異無比。
地上的木棉聽到陸五說家裡的地址,終於有了一點反應,急急的說“事情是我一個人做的,和我家裡人沒有關係。”
“哦?和你家裡人沒關係?那我的家人又哪裡礙著你了?”陸五奇怪的沒有暴怒,沒有怒吼,只是一直用溫柔無比的聲音說著,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