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手,又給陳輝把了把脈,脈象很平穩,跟昨天一樣,不過,就是脈象裡感覺好像還是多了點兒啥,到底多了啥,弄不清楚,感覺上,陳輝的脈相要是平靜的水,那東西就是在逆水裡遊動的魚。
這時候,陳輝也不再折騰了,嘴給勒著,手腳給捆著,瞪著眼睛看著我們兩個,雖然眼睛裡看著都快要噴火了,倒也還算安靜。
不過,陳輝眼下這副樣子,我看著都替他難受,給他把過脈以後,我試著問他:“道長,我要是把您嘴上的毛巾給您解下來,您會不會再大喊大叫了?”
其實問出說這話,我就沒打算陳輝能理我,不過很意外的,陳輝居然點了點頭,我心裡頓時一喜,“真的嗎?”
陳輝又點了點頭,我毫不猶豫,伸手把嘴上的毛巾給他解開了。
毛巾這一解開,陳輝仰起頭狠狠吸了兩口氣,看向我說道:“把繩子也給我解開吧。”
聽他這話,感覺上也挺正常,不過,我連忙搖頭,“這個可不行,您得先告訴我您昨天晚上都遇上些啥,我再給您解開。”
陳輝一聽,立馬兒把頭扭到別處,不再理我了。
沉默了一會兒,我想起了那把刀子,刀子這時候已經給我用黃布包好放進了包袱裡,起身走到包袱那裡,又把它拿了出來。
“道長您看,您的刀子已經拿回來了。”
陳輝旋即把頭扭了回來,不過,輕描淡寫看了刀子一眼以後,頭又扭了回去。
我咬了咬下嘴唇,“道長,您到底是咋啦,到底都遇上些啥,能不能跟我好好說說呢?”
陳輝就跟沒聽見似的,眼睛看向窗戶外頭,還是沒理我。
我扭頭朝身邊的強順看了一眼,強順眨巴著眼睛,臉上看不出一點兒著急的樣子,這熊孩子,也不知道整天都在想啥,好像啥事都不關他的事兒似的。
我對他說道:“強順,要不你再把陰陽眼弄開,給道長看看吧。”
強順看了我一眼,說道:“昨天晚上不是已經看過了麼,啥也看不出來咧。”
我說道:“你再看看,說不定能看出點兒啥。”
其實我說這話的時候,很沒底氣,昨天給陳輝把過脈以後,我就讓強順又給陳輝看了看,看了還不止一遍,不過啥都沒看出來,這時候要是再看,肯定還是啥都看不出來,我抱的只是一絲僥倖心理。
就聽強順說道:“黃河,你不是跟咱奶奶把手藝都學全了麼,就這點本事呀,要是我沒有陰陽眼,你是不是啥都幹不了啦?”
“誰說的?”我頓時一咬牙,“我本事多著呢。”
強順說道:“那你用你那些本事給道長看看唄。”
我就知道他在這兒等著我呢,頓時不吭聲兒,不過,像陳輝這種情況,我也不是真不能看,就是太麻煩,不如陰陽眼來的直接乾脆。
在心裡躊躇了好一會兒,我下定了決心,讓強順先看著陳輝,我自己離開了道觀,強順問我去幹啥,我說,去弄點兒東西,一會兒就回來。
離開三清觀,一直朝北邊一條小路上走,之前我們就是打那邊過來的,那是家的方向,不過我這時候可不是想回家。我記得來時那路邊有幾棵老柳樹,我們還在柳樹下面歇過腳兒,我的目標就是那幾棵老柳樹。
憑著記憶順著路,我很快找到那幾棵老柳樹,都有一人多粗,枝繁葉茂,枝條垂的很低,一伸手就能夠著,我很快撅下一根大拇指粗細的柳條,兩尺多長,又在路邊找了塊石頭,在樹身上砸下鴿子蛋大小一塊樹皮。
樹皮放兜裡,拿著柳條四下看了看,記得附近好像還有一片墳地,墳地裡還立著墓碑,找了找,咋沒有了呢?仔細一想,好像還在北邊,距離這裡好像沒多遠了,接著繼續往北走。
這是一條小土路,兩邊都是玉米地,這時候的玉米還沒有我的小腿高,放眼看去翠綠翠綠的,一望無際。
又往北走了大概能有一里地左右,路西邊出現一大片墳地,這個很明顯,是某個大家族的大祖墳,離小路這裡能有四五十米遠,站在路上目測墳丘不下二十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