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輝過來趕緊給我拍後背,我又幹嘔了兩下,因為從早上到現在,一直都沒吃飯,也吐不出啥東西了。
當時,畢竟年齡小,承受能是有限的,等我緩過來勁兒以後,用袖子擦擦嘴,點著一根菸,狠狠抽了起來。陳輝嘆了口氣,他覺得我這麼小的年齡幹這種事兒,真是難為我了,拍了拍我的肩膀,表示安慰,我扭過頭看了看他,衝他露出一個苦澀的笑臉。
手裡的煙抽到一半兒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兒,伸手從兜裡把紙人掏出來,手在眉心上點一下,又在紙人上點一下,然後遞給陳輝,讓他到村子外面找個十字路,把殭屍的鬼魂送一下,我這時候,真的一點兒都不想再碰跟殭屍有關的事情了。
墳地這裡,這時就剩下我們四個跟倆村民了,那倆村民是因為我們借了他們的鐵釺,等著我們用完了以後還他們鐵釺呢。強順這時候跟他們倆在一塊兒,三個人遠遠地看著我們。
陳輝接過紙人,招呼了他們三個一聲,幾個人一起離開墳地,來到大路上。
鐵釺還給那倆村民,倆村民這時候還挺熱情,非要請我們到他們家裡吃飯,陳輝連忙衝他們擺了擺手。我知道,這時候不光我一個人噁心,陳輝跟傻牛也給殭屍噁心著了,別說吃東西了,一提到吃東西就反胃。倆村民見我們真沒心思跟他們走,倆人扛著鐵釺離開了。
我們四個呢,又分成了兩撥兒,陳輝帶著傻牛,往村外去找十字路了。我帶著強順,在村裡又轉悠上了。
我們倆轉悠啥呢,因為強順沒有跟燒焦的殭屍正面接觸,他並不覺得噁心,那倆村民扛著鐵釺一走,他吵吵著肚子餓了,非要在村裡要點兒吃的。
一邊挨家挨戶要飯,我一邊不痛快的說他,剛才人家叫咱去他們家裡吃飯,你不吭聲兒,人家走了你又說餓了,有現成的你不吃,現在非得來要呀。強順唯唯諾諾地說,我、我一個人不敢去。我瞪了他一眼,真沒出息,你就是個要飯的命!
這時候呢,又已經過了吃飯的點兒,在村裡轉了沒一會兒,要到幾個饅頭,強順拿過起狼吞虎嚥吃了起來。看著他吃東西的樣子,我胃裡又是一陣翻騰。
強順吃飽以後,兩個人沿原路返回,又回到了村東頭這裡,蹲在路邊抽著煙,等了能有十幾分鍾,陳輝帶著傻牛回來了。
陳輝沒說話,衝我點了點頭,看樣子是把殭屍的鬼魂順順利利送走了,我頓時長鬆了口氣。之前我在眉頭跟紙人頭上點的那兩下,是給紙人解封的,要是不解封,陳輝是送不走的。
殭屍的事兒到這兒,也就算是解決了,他們村裡應該也不會再有啥事兒了。不過,有一點挺奇怪,之前圍著殭屍的那個草灰圈子,到底是誰給吹開的?應該不會是殭屍自己,圈子是從外朝裡面吹開的,屬於是外來力量。這一點,到現在我都沒弄明白,感覺上應該是湊巧給風吹開的。
天色,已經很晚了,要是離開他們村子繼續往前趕路,有點兒不太現實,我跟陳輝一商量,在他們村裡找個地方再停一夜吧,明天再走。
我當時的意思呢,再去找那個小老頭兒,他們家裡有空床,在他家裡再睡一夜。陳輝聽了卻擺了擺手,陳輝的意思,已經打擾過人家一次了,不好再去打擾第二次。
於是,我們四個就在他們村子裡轉悠上了,希望能找見一個避風休息的地方。
一邊找,我一邊跟陳輝說了那兩棵老椿樹的事兒,陳輝一聽,立馬兒來了精神,非要到兩棵老椿樹那裡看一下。
我沒能抝過他,憑著記憶,把他們帶到了村子西南邊那戶人家門口,就見這戶人家裡還亮著燈,兩棵已經快燒沒的老椿樹,一左一右在他們家門口立著。
走到跟前一看,兩棵樹前面都有燒過香的痕跡,看來這家人真的給兩棵老樹上了香了。陳輝見狀,也把香拿了出來,恭恭敬敬給兩棵老樹分別上香磕頭。
陳輝磕完頭,傻牛居然呵呵傻笑著,也過去磕了幾個頭,我一看,是不是叫強順也過去磕幾個,今天這一天,就屬他最清閒了,立馬兒給強順使了個眼色,強順不太情願,不過,也過去磕了幾個頭。
強順磕完以後,見我沒磕頭的意思,就質問我,“黃河,你叫我磕頭,你為啥不磕頭嘞?”
我朝兩棵老椿樹看看,說道:“要不是它們,我也不會把昨天夜裡吃的雞肉都吐出來,就在夢裡跟我說了聲謝謝,我不想給它們磕頭。”
我話音一落,“咔吧”一聲,從一棵椿樹的樹幹上,掉下一大塊樹皮,我們幾個都是一愣。走過去一看,這樹皮掉的真有意思,居然是一塊三角箭頭型狀的,這是個啥意思?順著箭頭一看,箭頭剛好指著斜對面的一座小院兒。
白天我過來的時候,只顧著看椿樹,也沒注意周圍的環境,這時候打眼朝小院裡一瞧,烏漆嘛黑的,不過,院門居然是開著的。
強順小聲對我說道,“黃河,是不是倆樹仙聽見了你的話啦,怕你不滿意,給咱們找了個睡覺的地方?”
我看了強順一眼,說道:“那有這麼好的事兒,要真是給咱找的睡覺的地方,我就給它們三拜九叩!”
強順連忙一拉我,“那咱就過去看看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