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半酣,我趁著酒勁兒就問廚師大哥,飯店老闆怎麼樣了,飯店現在,好像你一個人說了算,就像之前那個副廚,你咋說辭退,就能辭退呢?
我這麼一問,廚師大哥先是臉色一暗,然後,苦笑了一下,跟我們說了件讓我們瞠目結舌的事兒。
原來,黑貂最後不光給我留了句話,也給廚師大哥留了句話,它對廚師大哥說,明天等你醒來以後,飯店老闆娘回來找你,你要答應他提出的一切條件,因為你之前殺戮太重,也需要贖罪,答應老闆娘,就等於在給自己贖罪。
第二天,廚師大哥從夢裡醒來,飯店老闆娘真的找來了,飯店老闆娘跟廚師大哥年齡相當,老闆娘對廚師大哥說,在這家飯店裡,老闆最信任的就是你,他說過,要是沒有你,這家飯店生意不會那麼紅火,你是個好人、老實人,眼下,老闆已經癱在床上,半死不活,她一個人照顧不過來,想找個男人,一能照看飯店,二能幫她一起照顧她丈夫。
廚師大哥一聽,本想拒絕老闆娘的要求,不過,他想起了黑貂交代他的話,也就答應了老闆娘。
就這麼的,他現在一邊管理飯店,一邊還要到老闆家裡,幫著照看老闆。
當然了,我那時候年齡小,以為廚師大哥也就是去老闆家裡照顧老闆,其實不是,而是,入贅到老闆家,給老闆娘當丈夫,然後,幫著老闆娘一起照顧她的前夫……
這個,對於廚師大哥來說,照顧一個非親非故的人,也等於是在間接贖他自己的罪,這老闆呢,等於是得罪的黑貂,再者,殺生的事兒,雖然他沒親手做,但全是他指使的,廚師大哥只是執行者,他才是幕後主使者,遭這報應,也是應該。
一轉眼的,十多天多天過去了,時間來到了1997年陰曆五月。
飯店裡的生意呢,依舊稀稀落落的,別說賺錢了,連幾個服務員的工資都快開出不來了,還有兩個服務員見飯店沒啥生意,直接辭了職,偌大個飯店,除了一名管賬的女服務員(好像是老闆娘的啥親戚,具體我不太清楚),就剩下我們四個跟廚師大哥了。
我們三個,年齡小,沒心沒肺,只要每天有吃的就行,陳輝看到飯店的慘狀,上了心。就跟廚師大哥商量,飯店再這麼下去,遲早得關門,我看你們鎮子上,沒有賣早點的,不如早上買早點,中午晚上買飯,而且,不能只賣素菜,也要買肉菜,只要不是野生東西,只要不再親手宰殺活禽活畜,在肉菜市場上進的那些殺好的肉,做來賣沒事的。
廚師大哥當然也清楚飯店的現狀,當天到菜市場親自採購,試著做起了胡辣湯,當然了,因為沒有配方,全靠他自己憑藉多年的廚師經驗,揣摩出一套熬湯的方法,陳輝呢,把之前在山裡挖到黨參給了他,讓他加到湯裡一起熬。
最後,熬出來一鍋,獨特風味的肉粥,喝起來有點兒胡辣湯的味道,但是還有股子黨參特有的藥香味,最主要是,吃起來上癮,吃過一碗就像吃第二碗,之後,又試著烙那種又薄又焦嫩的蔥油大餅,吃起來也別又一番風味。
用陳輝誇讚廚師大哥的話說,廚師大哥就是塊做飯的好手,一通百通。
試驗了一天,第二天就在飯店路邊擺起了粥攤兒,第一天,生意不是太好,第二天,爆滿了。
中午的時候,過來飯店吃飯的人也多了。飯店的生意,就這麼瞬間好了起來。只是,每天把我們幾個累的跟狗似的。之後,廚師大哥又找了幾個三個服務員,兩女一男,我們的工作量這才減輕了下來,不過,每天晚上,廚師大哥忙一天還要回家幫著老闆娘照顧老闆,夜裡看店的事兒,就交給了我們四個,他沒把我們當外人,我們當然也沒把他當外人,每天兢兢業業,就像在給自己做生意一樣。那一段時間,雖然累點兒,不過,感覺過的又充實又開心。
記得,好像是五月端午那天,那天飯店裡的客人特別多,一直忙活的到午夜兩點多鐘才打烊。
廚師大哥又去了老闆娘家,臨走是交代我們,他買了一些粽子,讓我們自己煮了吃。
我們沒動,把客人的剩菜剩飯熱一熱,弄了瓶酒,幾個人喝了起來,陳輝也賠我們喝了一點兒,他還一直不停嘆氣,說啥,從家裡把我們領出來有一年了,跟著他風風雨雨,沒過一天的好日子,反倒吃了不少苦。眼下之意,有些對不住我們,對不住奶奶對我們的期望。
那天呢,該著我守夜,陳輝非得要我們全回去睡覺,他一個要在飯店裡守夜看店,我們不同意,最後傻牛跟他一起留下了。
我跟強順兩個,醉醺醺回住睡覺,不過,誰知道,睡到半夜,出事兒了,出事兒的原因,就因為院子裡那口井!
感謝“魚頭不愛吃芋頭”的百元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