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跳加快了,外面到底是個啥東西,黑乎乎挺詭異的,不會是幾隻狼吧?
就在這時候,“嘩啦”一聲,房門被外面的東西一下子推開了,冷冽的寒風裹挾著雪片瞬間衝進了屋裡。
我頓時一激靈,強行按耐住心跳朝門口一看,就見門外站著一個高大的、黑乎乎的東西,從身形來看,像是個人,有胳膊有腿兒,但是,渾身上下顯得既肥厚又臃腫,肉呼呼的一團。
我仔細又一看,這臃腫的居然是毛,這東西,渾身上下長滿了頭髮一樣的長毛,就見小腿肚子上的毛都拖到了地面上。
我心裡頓時狂跳不止,這是個啥東西?就在這時候,這東西邁腳進了屋,我後脊樑溝頓時冒了冷汗了。小時候,我雖然經常被奶奶拉墳地裡練膽兒,這世上也沒啥東西能真正嚇到我的,但是,眼下這怪東西,叫我也禁不住心驚膽戰。
就見這東西進屋以後,左右晃動身子,抖了抖身上的雪,從動作來看,很像個人,但是,人哪兒有長毛的呢?
我給自己穩了穩神兒,心說,這難道,是個野人?小時候從電視上看到過,說是神農架裡有野人,野人身材高大、渾身長毛,神農架好像位於湖北省的西北部……我就是一愣,奶奶的,我們就是從湖北省出發的,然後一直朝西北走,我們不會是走錯路,來到湖北省西北部的神農架了吧?
想到這兒,心裡忍不住一陣泛寒,記得電視上說,神農架裡不光有野人出沒,還有毒蟲猛獸啥的,就跟一片未開發的蠻荒之地似的,特別的兇險。
不過,我隨即轉念又一尋思,不對,按照瞎子那張草圖上標註的地方來看,這裡絕對是河南省境內的伏牛山,難道說,伏牛山裡也有野人麼?
我在被窩裡伸手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頓時一咧嘴,疼的要命,這還真的,不是夢!
這時候,“野人”似乎把身上的雪抖乾淨了,也沒著急往屋裡來,抬起鼻子“呼哧呼哧”聞了起來,聞了幾下以後,扭頭朝我們行李那裡看了看。它的眼神在似乎比人類的要好,轉身走到了我們幾個的行李邊上,蹲到行李邊兒又聞了聞,也不知道在聞啥。
隨後,從地上站起來一轉身,朝我鋪蓋這裡看了一眼,漆黑的屋裡,靜悄悄的,我的心臟差點沒從嘴裡跳出來,這傢伙,似乎察覺到我已經醒了,抬腳朝我鋪蓋走了過來。
大半夜的,突然從外面闖進來這麼個鬼東西,這也就是我了,擱著別人,恐怕早就嚇尿褲子了,我這時候心裡雖然也發憷,但是,還沒到那種嚇得不敢動彈的地步,我把牙一咬,雙手一摁鋪蓋,“呼”一下從鋪蓋裡坐了起來,冷聲問道:“你是個什麼東西?”
“野人”頓時一愣,不過腳下沒停,愣了不到一秒鐘,又朝我鋪蓋這裡過來了。
我連忙從鋪蓋裡站了起來,全身戒備,自從跟著陳輝流浪以來,只要天一冷,我們都是穿著衣裳睡覺的,冷聲威脅道:“你最好該上哪兒上哪兒,我可不是好惹的!”
“野人”似乎完全聽不懂我話,很快走到了我鋪蓋跟前,我給自己一鉚勁兒,剛要抬腿踹它,它居然把身子一矮,蹲在了我鋪蓋跟前,我就是一愣,腳沒能踹出去。
“野人”衝我抬起一隻爪子,嘴裡發出一個低沉地聲音:“惡——!”
惡?這是什麼意思?
“惡——!”“野人”又朝我叫了一聲,我按捺下心裡的敵意,仔細打量了它幾眼,這東西,似乎對我們沒啥惡意,衝我伸著爪子,似乎是想要啥東西,我試著問了它一句:“你是想要什麼東西嗎?”
“惡——!”“毛人”這回似乎聽懂了我的話,轉手指向了我們的行李,“惡——!”
我狐疑地扭頭朝我們的行李看了看,它想要的東西,難道在我們的行李裡?我微微蹙了蹙眉,行李裡出了我們的衣裳,就剩下些錢跟一些物件兒了,這東西肯定不會是想要錢。
“惡——!”“野人”又低沉地叫了一聲,聽著就像在乞求我一樣。
旋即明白了,剛才它在我們行李那裡聞了聞,現在又指著行李,它嘴裡說的並不是兇惡的“惡”,而是飢餓的“餓”,我們行李裡還有一些乾糧,它肯定是餓了,想吃我們行李裡的乾糧。
我又給自己穩了穩神兒,問道:“你是餓了想吃東西嗎?”
“惡——!”“野人”使勁兒點了點頭,我頓時暗鬆了口氣,“你等著。”
我們行李裡,吃的東西也不多了,這還是之前我們在一個小村子裡買的,那村子特別窮,精壯勞力都到外面打工去了,剩下一些年邁的老人和孩子,種著幾畝薄田,靠天吃飯,村裡每戶人家裡的糧食也不多,我們過去以後,就跟掃蕩似的,拿著錢挨家挨戶買吃的,他們也都不敢多賣給我們,不然他們就得拿著錢餓肚子了,在過去那些交通閉塞的窮山溝裡,糧食比錢金貴的多。
這時候,我們行李裡就剩下兩個饅頭和幾個煮雞蛋了,我全拿出來遞向了“野人”。
“野人”見狀,一把搶過去,跟餓死鬼投胎似的,咬一口饅頭,吞一個煮雞蛋,吞煮雞蛋都不帶剝皮的,看得我都替它喉嚨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