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光下也幫不上忙。但是,國光下的父親、廣橋內大臣兼光殿下倒能說得上話。日野晴光下去世後,廣橋兼光下代理過武家傳奏一職,只是前幾年就已經隱居了。”山科言繼沉吟道。
“不知廣橋國光下家中可有尚未出的女公?”
“有一位,名叫廣橋永……哦吉良殿下是說……?”山科言繼突然明白了我的意思。
信長也明白了。他向足利義周投去了詢問的目光。
足利義周很就做出了決定,躬身向山科言繼施禮:“吾願迎娶廣橋國光下之女為正室,可否煩勞山科下代為玉成?”
“此事不成問題。”山科言繼爽的答應了。
“如此就仰仗山科下了。事成之後,義周殿下自當送上厚禮,以表謝意。”織田信長代足利義周承諾道。
山科言繼長袖善舞,自然不是迂腐之人:“足利殿下厚意,吾卻之不恭,就愧領了。”
“那麼,這樣就可以了嗎?”足利義周欣喜的問道。他指的是朝廷承認他將軍候補身份的事情。
山科言繼也明白他的意思。他搖了搖頭:“即使廣橋兼光下願意幫忙,也還需要一位有力的大臣從中斡旋。廣橋兼光下畢竟隱居了數年,在朝中的人脈已經不足以推動這項任命了。”
“下認為,應該再聯絡哪幾位呢?”信長立刻追問。
“……前關白二條左大臣晴良公一人足矣,”稍加思考後,山科言繼回答了信長,“廣橋兼光下曾與晴良公之父、前關白二條尹房公逗留大內家多年,彼此頗有交情。如果是兼光下,晴良公定會支援……而且晴良公長入繼了九條家,如今已經成年。只要晴良公出面支援,九條家也會贊同這一任命的。”
“貞勝,目前我家領內可有九條家或者二條家的莊園?”信長轉向村井貞勝。
“武儀郡的揖深荘,聽說曾經是攝關家的莊園,後來被當地豪族侵佔,然後歸於長井道利。如今長井道利已經敗亡,揖深荘就屬於本家了……但是不知道是攝關哪一家的。”村井貞勝想了想。
“我決定,就是九條家和二條家的了。整理之後,就返回了吧”信長很就作出了決定。
他的這一決定,非常敏銳的點到了關鍵。山科言繼點了點頭:“彈正大人高義,兩家都會欣喜的接受吧……這樣一來,事情就好辦了。”
的確,目前九條家已經窮得不像樣了,正等著米下鍋呢有半個莊園作為贈禮,什麼事情都好說了吧
自應仁之亂後,排場極大的九條家失去了大部分莊園,家中立刻就捉襟見肘。文明4年(1572年),九條家家主九條政基在坂本避難,為了辦理公事,向自家母方的表弟、九條家家令唐橋在數借了兩百貫,並以唯一尚存的家領、日根荘入山田村次年的段錢作為抵押。但是這唯一的家領馬上就被根來寺給侵佔了,唐橋在數根本收不上錢來。好在當時兩家的關係還好,就暫時擱置了債務。後來九條政基的兒九條尚經繼承家主,和掌握家政的唐橋在數鬧對立,唐橋在數於是舊債重提,要讓九條家拿自家的宅邸抵債,九條政基、尚經父試圖和唐橋在數談判,卻無法讓他退讓,一怒之下就殺了唐橋家滿門。唐橋家同族的菅原家對此極為不滿,向天皇提起申訴,控告九條政基、尚經父,結果負責此案的敕使白川宮忠富王援引治承之亂時處罰松殿基房的先例,剝奪了政基父的任官資格。這讓九條家的財政狀況徹底破產。
(關於唐橋事件,九條道一的解釋很浪漫化和武士化,說是九條家從唐橋家借藏書,然後從書中現了唐橋家先代謀害九條家先代的陰謀記錄,所以在一怒之下砍了唐橋家滿門。看了日文記錄後,我對道一君的說法深表懷疑。不過為先人諱,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等到尚經之九條植通成年,雖然擔任了關白,卻窮得無力應付公事開支,只得辭職了事,前往攝津國隱居。他甚至連婚都沒結,唯一的消遣,就是研究《源氏物語》……到了五十多歲,眼看著時日已經無多,九條植通就過繼了二條晴良的長,取名九條兼孝,作為養繼承家業。而七歲的兼孝一進入九條家,立刻就被授予從三位的高階。
對於侵佔莊園的一般大名和中小豪族來說,肯定不會把到手的領地吐出來,反正他們討好攝關家沒多大作用,官位啊官職啊什麼的,在實打實的領地面前都是浮雲;而得罪攝關家也受不了懲罰,朝廷和幕府都無力主持公道呢。所以你也侵來我也佔的,就成了這樣的情況,朝廷和公家的日也就越來越悽惶,只能靠各地大名、豪族的獻金來應付開支。
但是信長卻看得很遠,而且有這樣做的必要。以目前織田家的勢力,賠上一點土地,結好兩大攝關家,在朝廷中培植代理人,這絕對是非常合算的事情。從此以後,信長家就能透過九條、二條兩家,部分的取得朝廷在名分上的配合。
不僅如此,大概是見到石谷賴辰交遊頗廣,信長還試圖從我這裡把他要去。賞花會結束之後,他就把我叫道了跟前:
“宣景啊,回伊勢之後,你讓石谷大人前來小牧山城出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