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進軍九州(上)
尼崎城雖然堅固,卻也擋不住織田家諸路軍勢的輪番進攻,堅持了半個月,終於被織田家攻下,荒木村重、村次父一起逃亡,為荒木家在攝津的統治劃上了休止符。
和松永久秀的剛烈不同,荒木村重要靈活得多。除了有岡城、尼崎城的兩次逃亡外,真實的歷史上,他還在hu隈城逃了一次,然後被池田恆興趕到了利家的領內。不過,如今hu隈城早已被周景攻克,由池田恆興剛元服的次輝政繼承母方的三善家)駐守,他自然就不可能前去投奔,結果就這樣不知所往,消失在眾人的眼皮底下。
對此信長並不太在乎,反正到了現在,荒木家的主要家臣和親眷都被處決,已經喪失了東山再起的本錢。他一面下令通緝荒木村重、村次父倆,一面對攝津國作出了處置。荒木家的大部分舊領,不出意外的劃歸到池田恆興名下;有馬郡三田城兩萬三千石,轉封給南近江山崎長德,原本的領主木下重堅劃歸羽良家,與北近江大豪族宮部繼潤(曾擔任孫七郎秀次的養父)、播磨國原守護赤松則房同樣領一萬石;中川清秀、高山重友兩人及時反正,本領得到安堵,依舊分領島上郡和島下郡。
與此同時,由於北6方面進展順利,信長也提前作出了分封。瀧川一益依然領南加賀十八萬石,駐大聖寺城;北加賀由佐久間信盛從侄、柴田勝家養佐久間盛政獲得,駐金澤城;中川重政領能登半國十萬石,佐佐成政領越中半國十五萬石,其餘領地由神保長住、神保氏張、長好連等投靠織田家的當地豪族獲得;金森長近從越前大野郡轉封飛騨國,領地加增到三萬八千石。另外,由於敦賀郡武藤舜秀突然病死,而且沒有後嗣,信長在痛惜之餘,將這一郡j給了柴田勝家。
除北6軍團以外,山陽的羽良軍團也收到命令,向山名家的但馬、因幡兩國展開了進攻。這是一個遲到的攻略,當初若非上月之戰和別所長治離反,羽良秀吉早就開始著手對付山名家了。而儘管山名家已經派來使者表示降伏,信長卻置之不理,甚至都沒有給予接見。之所以如此決絕的原因,除了懲罰山名家之前的背叛行徑外,我sī下認為,大概還和但馬國的生野銀山有關。這座銀山產量極高,為山名家提供了豐富的財源,若非家中內1un不斷,山名家肯定不會是如今這番頹勢。只可惜,面對織田和利兩大霸主級大名,山名家根本應付不過來,和同樣處於兩者之間的宇喜多直家想比,家主山名佑豐的手腕顯然是差了許多。
到了六月份,九州的大友宗麟終於撐不住了,派遣使者來到安土城,向織田信長請求支援。以雙方如今的立場,這等於是承認了織田家控制中樞、統領全日本的地位,並作為地方勢力表示降服。
作為使者的,是我在琉球救出來的吉岡鑑興和臼杵鎮尚,他們也是大友家參與勘合貿易的代表。很顯然,大友家是希望利用兩方在貿易上的合作關係,說服信長提供支援,同時很可能也希望繼續保持自家的貿易份額。而由於這樣一份因緣,他們來到安土之後,先就找到了暫居安土城的我。
嚴格來說,這樣做很不合規矩。織田家中,外j方面差不多都由明智光秀和武井夕庵負責,其中,明智光秀負責在內接待,武井夕庵負責對外j涉,所以這事應該由明智光秀出面。至於我,基本上是城町總奉行的立場;而丹羽長秀則擔任勘合總奉行,若有宛行、安堵或改易方面的事,全部由他負責,然後以堀秀政、木下家定、長谷川秀一等人為使者下達;立場相若的還有畠山義周,他之前已經奉信長之命,暫時統轄著京都五山諸寺,又因為在攻略紀伊國的過程中,妥善的安排了熊野三山的事務,所以地位得到了很大的提高,大致擔任著家中的寺社總奉行。
越俎代庖的管了明智光秀負責的事務,或許他會有些介意吧?他同我一樣,剛結束了尼崎攻略,目前也留在安土城……所以,我將兩人求見的事情彙報給信長後,就主動提出讓他們轉往明智陣屋住下。
沒想到信長卻隨意的說道:“沒關係,讓他們住你那就可以了”
“這樣不太好吧?”我不假思索的說,“若是讓光秀殿下誤會,認為主公想取消他在外務方面的職責……”
“如果他這麼想,那也不能說是誤會,”信長揮手打斷我的話,問起了另外一個問題,“對於西海道方面(九州)的形勢,你應該有所瞭解吧?”
“因為大友家的關係,曾經下過一些工夫。”我點了點頭,明白了信長為什麼讓兩人跟隨我了。看樣,他已經決定讓我正式介入九州的戰事。
“那麼,你有什麼看法呢?”
我欠了欠身:“主公問臣下的看法麼……臣下覺得,在天下諸道之中,九州所在的西海道,形勢可以說是穩定的了,而平定起來也比較簡單。”
“這話怎麼說?”信長來了一些興致。
“說九州穩定,是因為自鎌倉時代以來,大致的格局一直沒有變過,這一點和其餘地方大為不同,”我組織了一下思路,繼續往下說道,“當初鎌倉幕府設定守護時,將北九州的豐前、筑前和fé前j給武藤資賴,領太宰少2,是為少2家;將中九州的豐後、筑後和fé後j給中原親能,也就是大友家的初祖大友能直;南九州的薩摩、大隅、日向三國,則被j給了島津忠久……時至今日,四五百年下來,歷經兩代幕府和南北朝戰1un,大致的格局卻依然沒變,只不過是少2家式微,北九州先後由大內家和大友家控制,如今由大2家家臣龍造寺家繼承而已,除此之外,守護依然是守護,所領依然是所領……而其餘的地方,別說是鎌倉時代、南北朝時代的守護,就是應仁之1un以來,格局都不知道變了多少。這樣兩相對比,九州的事情,幾乎可以說是奇蹟了。”
“倒是有些意思”信長笑了起來,“那麼,為什麼說平定下來比較簡單呢?”
“臣下認為,由於幾百年的穩定,所以在九州地方,名份是至關重要的。當年足利尊氏孤身敗走九州,只憑身為河內源氏宗家的名份,一下就聚集了五十餘萬軍勢,然後重奪回了京都;後來南北朝動1un,今川了俊奉命以鎮西探題的身份進入九州,很就穩定了局面,大致主導著九州事務,直至被幕府召還;還有島津家,這一兩百年來,各分家爭得頭破血流,就是為了宗家的地位,這給了大隅的肝付家、日向的伊東家可乘之機,一度控制全國。可是,前些年島津家統一後,很就恢復了對大隅、日向兩國的控制,其中固然有島津家強大的原因,但是他們的守護名頭,也確實令兩國諸豪族望風景從,”我向信長侃侃而談,“如今本家掌握著中樞,只要憑這個名份進入九州,然後顯示出足夠的實力,應該很容易就能得到眾豪族的認同和服從吧!”
“唔……”信長點了點頭,“也就是說,只要消滅了這三家守護,九州的各地區將群龍無,也沒有豪族可以接過他們的名份,只能聽從中樞的處置?”
“這樣說……也可以”我大汗。信長的思維,果然是與眾不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