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紅杏樓回來的陳文衫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推開姚九的房門。
“師父!”
姚九的房間裡空無一人,陳文衫看向月下窗臺的那個黃色酒葫蘆,準備踏進去的右腳收了回來。
目光在房間四處巡視,沒有找到姚九的身影后,雙手拉住門栓將房門關上。沒有立刻會自己的房間,陳文衫在姚九的房門口站立不動,一手環胸,一手摩挲下巴,自言自語道:“師父竟然不在房間,這麼晚了會去哪裡呢?”
事實證明姚九每次的外出肯定是去處理重要的事情,而且多半是與陳文衫有關的事情。
陳文衫低下的目光在自己的胸口停留,胸口處的符文有些灼熱的感覺,在紅杏樓時就已經有了這種感覺,好在自己極力掩飾才沒有讓夢兒姑娘看出端倪。
思考中的陳文衫走回自己的房間,關上房門坐在椅子上,保持著一個姿勢不動,並用單手敲擊桌面。
鼓點敲了三十七下,於第三十八下時驟停,陳文衫站起身子,走至窗邊,夜色下的名川不復白日時的喧鬧與繁華,大多數忙忙碌碌的名川人因為一天的勞累已經進入夢鄉。
“師父到底還有多少事沒告訴我?”
想不通便不想了,正如姚九曾說這裡面多的是陳文衫不知道的事,這麼糾結下去,不僅得不到答案,還會損傷自己的神魂,無功有苦,自找罪受。
大步跨過,一個背躍躺到了床上,扯過被子捲了卷,陳文衫閉上了眼睛。
時間悄悄溜噠,睫毛微動的陳文衫熟睡過去。
睡夢裡有人在呼喊,似在密閉的空間,迴盪重疊,“來,來,來……”
陳文衫不自覺地皺起眉頭,額上留下些許冷汗。
曦光忽起,群玉山頭浮現一道彎彎的弧度。黎明的名川開始吵鬧起來,大街上的吆喝叫賣,行腳商人的怒罵斥責,馬匹行囊挪動時的噪響,五方雜七的聲音混雜不絕。
陳文衫驀然睜開眼簾,呼吸略顯急促,圓睜睜的眸子盯著床頭的天花板看了良久。
他掀開被子,起身行至桌前,拿起蓋起的杯子給自己倒了杯茶水。侵泡一夜的茶水很是苦澀,這也讓陳文衫混亂的頭腦清醒了幾分。
腦子裡整理著自己的思路,搖頭不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昨夜已經約了夢兒姑娘,今日要去赴約。
洗了把臉,陳文衫便離開了自己房間,穿過春風客棧的大堂,從春風客棧的大門走了出去。
陳文衫原本打算去馬車行租聘上次的馬車,但臨時改變了主意,他決定這次簡裝素衣去賭場。
紅杏樓的夢兒姑娘一早就起來洗漱,沒有過於的梳妝,只是抿了嘴胭脂紅,衣服很隆重,髮髻選擇垂鬟分肖髻。
陳文衫上樓看見打扮完後的夢兒姑娘,表情精彩,輕咳兩聲後,陳文衫指著夢兒姑娘的衣服說道:“夢兒姑娘,你這衣服太隆重了,沒有必要,今天我們簡裝出行。”
夢兒姑娘被陳文衫說得情緒低落,“公子是覺得夢兒姑娘不好看嗎?”
陳文衫說道:“夢兒姑娘當然好看,只是文衫覺得夢兒姑娘還是換身比較好。”
“那就請公子先出去。”
陳文衫怔了怔,問道:“為什麼啊?”
夢兒姑娘翻了個白眼,說道:“公子難道要看著夢兒姑娘換衣服嗎?”
“好……”陳文衫看到夢兒姑娘的眼神不對勁,立馬接著道:“好吧,那我在外面等你。”
夢兒姑娘點點頭看著陳文衫,陳文衫疑惑地問道:“夢兒姑娘還有事嗎?”
夢兒姑娘搖頭回答陳文衫地問題,只是眼神示意道:公子請自覺!
陳文衫恍然大悟,拍著自己的腦袋,說道:“哦哦,我馬上出去,馬上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