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家。
姬邛在用過食膳之後慢悠悠地走過廊坊,從後院不緊不慢地走到了前院。
然後站在前院天井處看著緊閉著的硃紅大門,看了許久後笑呵呵著捋著花白鬍須轉身走回了大堂。
既然他們願意等就讓他們在那等著唄,這秋風蕭瑟大清早天寒地凍的,即便是練氣士估計也不好受。
即便提前下了臨帖也沒有大清早上叫門的的規矩不是。
等到姬邛邁上臺階走進大堂後,看到了早已坐在那等候著的姬重如與王子歸二人。
看到老爺子走進堂門,姬重如與王子歸起身,躬身行禮。
姬邛聞了聞滿屋子的酒氣,說道:“喝酒了?”
姬重如嗯了一聲點點頭,而王子歸只是點點頭,沒有說話。
很明顯,王子歸仍舊對姬老爺子寄出去的那幾封書信有所介懷。
姬老爺子看到心有芥蒂的王子歸,走到他面前,說道:“子規,你是在怪我寄出去的那幾封書信而導致他們幾人死的死傷的傷?”
王子歸拱手悶聲說道:“老爺子,子規不敢。”
“你覺得即便沒有那幾封書信他們就不會為姬家出手了嗎?你覺得我會在書信上說讓他們幫我出手阻攔那幾大家的家主嗎?你覺得我會讓他們去送死嗎?”姬邛敲著龍頭拄杖,沉聲問道。
姬老爺子的一句句質問讓這個流沙榜因他而更名,曾經意氣風發的榜魁狀元郎,之前在燕昶山舉手投足談笑風生間重創古家珠璣統領的漢子無言以對說不出話來。
“姬老爺子,我知道您不是那種人。可看到曾經的一塊出生入死的兄弟現在非死即殘,我真的是氣不過。”王子歸咬著嘴唇,攥緊拳頭。
姬邛點點頭,沉聲說道:“這次是我們姬家欠他們的,不光是我會記在心裡,重如也會,小歌也會,若是這次我姬家渡過今日劫難,姬家後人都會對他們今日的作為銘刻在心。”
姬邛看了姬重如一眼,姬重如點點頭。
姬邛又開口說道:“今日恐怕還要委屈你一次,這次信,古,王,趙,徐五家的家主登臨我姬家,子規你就不要出手了。”
王子歸剛要開口,姬邛又出聲說道:“不是我不把你當做自家人,一來凡事講究一個名正言順,重如是小歌的二叔,替小歌出手理所應當,二來若是你替小歌強行出手只怕會被他們引以為由,牽扯出當年的那一樁樁舊怨。”
“到時我怕不光姬家,恐怕連你都會身陷囹圄。”
“所以,無論這次重如如何,我都要你不要出手。”姬邛一臉正色說道。
“哪怕,他...”王子歸欲言又止,看向姬重如。
姬重如臉色平靜無瀾,看不出絲毫的喜怒哀樂。
這件事今早他為什麼沒有同自己說過?!
姬邛沒有說話,越過王子歸朝主座上走去。
“義父,那重如就去了。”
依舊是一身白衣勝雪的姬重如對著坐在主位上二十多年前將自己帶回姬家的義父姬邛,躬身到底。
姬邛點點頭,“早去早回。”
王子歸看到姬重如走出門外,指著那道白衣背影,對著姬邛問道:“老爺子,你就讓重如這樣去面對那五大家的家主?”
“雖然那五大家主的靈力修為與重如一般都是凝神境的靈力境界,可同等境界內重如不懼怕他們當中的任何一人,但老話不是說雙拳難敵四手。”
“那可是五個凝神境的高手,重如他怎麼能應付得來?!”
姬邛見他不再講話,悠悠開口說道:“說完了吧?”
王子歸悶不做聲,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