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稚驪,難道你不想告訴我點什麼?”姬歌轉動著杯盞,顏色端重,沉聲說道。
溫稚驪停住了正打算開門去的雙手,沉吟了片刻,此間屋內只有姬歌不停轉動著杯盞與桌案的摩挲之聲。
最終自溫稚驪口中傳開了一聲嘆息聲,她輕輕轉身轉身看向一臉正色停下手中動作的姬歌,霎那間她便已然坐在了他的對面。
島境之上。
有熊氏站在那座前幾日被他親手砍斷了的沉香樹旁,伸手撫摸著平滑的樹樁,坐了下來。
一陣清風拂過,一身青衫的夫子站在了有熊氏的一側,猶豫了許久才堪堪開口詢問道:“先生,學生有一事不明。”
有熊氏將樹樁周圍的雜草輕輕拔去,隨意拍去手上泥土,“說吧。”
“既然姬歌已經身負軒轅一脈的氣運,那學生是否就可以認為先生已經有意讓姬歌成為那座白玉京的主人。”
有熊氏聞言抬頭看了眼手執弟子禮的有隨涯,開口說道:“自從我率領著軒轅一脈脫離了人族以後,那座白玉京就與我再無任何的干係了。”
“那既然如此,先生為何不將當年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姬歌?”
“結果使得姬歌糊里糊塗地踏上那座洪荒古陸,可能隨時隨地都會暴露身份引來殺身之禍。”
“我聽出來了,你這是在責怪我。”有熊氏看著夫子,笑眯眯地說道。
夫子聞言惶恐萬分的跪倒在地,“學生不敢。”
有熊氏站起身來,拂袖一揮有隨涯的身軀便被輕輕扶起。
“按理來說當年那件事我確實應該告訴姬歌。”有熊氏背對著夫子,負手而立說道。
“可我該怎麼說?告訴他你先祖我為了情愛二字率領本脈脫離人族,來到這片荒蠻之地嗎?”
站在其身後的夫子聞言低下頭去,緘默不語。
男歡女愛,本就是說不清道不明的事,就更別提再將背後的豪族再牽扯入其中了。
那就更成了一筆糊塗賬,神仙也難解。
“先生。”
有熊氏擺了擺手,轉身看著一直跟隨在自己身邊的有隨涯,“其實當年我和她兩個都錯了,即便是我這個局內人都看得清楚怎麼你這個身處局外之人就兩眼摸黑一條路走到底呢?”
“先生沒有錯。”夫子正色說道。
“錯的是千年之前的那個諸天萬界。”
“你呀你,真是的痴兒啊。”一副中年男子模樣的有熊氏指點著已是花甲之年的夫子,笑著說道。
“還是溫稚驪看得透徹,錯就是錯對就是對。”有熊氏嘆了一口氣,“所以我才將這座島境交由她掌控。”
“是學生愚昧。”夫子叩首說道。
有熊氏蹲下身來撫摸著被自己親手削斷的千年沉香,神色落寞。
本來是打算重回洪荒古陸時親手送給她的,結果卻是在溫稚驪的“逼迫”下親手斬斷。
這一斷,斷的不僅是這千年的沉香奇楠樹,更是是那深中的情絲,千年之前的情緣,
“所以有些事情還是稚驪這丫頭去說吧。”有熊氏站起身來,撣去衣衫上的灰塵,“再說我這人臉皮薄,也不好意思吹噓當年的那些事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