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歌不可奈何地苦笑一聲,這也就是已至歸真境的無涯老前輩了,不然換做任何一個境界低微的練氣士誰敢坐在巍峨高聳的長城牆垛上酣睡過去。
姬歌嘆了口氣,年紀這麼大了還不知道注意自己的身體,難不成真就覺得仗著歸真境的修為就可以為所欲為?
隨後姬歌將無涯老前輩懷中那壇還未喝完的杏花村接了過來放在須彌芥子玉佩當中,然後將這位境界深不可測但其實已經是瘦骨嶙峋的老人輕輕背在身後,繼而朝著那座簡陋的茅屋走去。
等到姬歌將老前輩放在床榻上,然後又替他掩好棉被被角,將那兩壇杏花村小心翼翼地放在他床邊後這才緩緩關上門退出房來。
讓他感到意外的是他竟然沒有察覺到茅屋門外什麼時候站著了一個身著紅甲輕胄的男子。
“無涯老前輩已經睡著了。”姬歌在他身上沒有察覺到到半點的敵意後這才淡淡說道。
那名身形瘦削麵色蠟黃就連高高束起的長髮也略顯枯黃之色的男子微微點頭,口齒有些不清地說道:“謝謝。”
姬歌看著面前一身赤甲鑲龍軍盔甲制式的男子,有些難以置信地說道:“你該不會就是佟鼕鼕吧?”
能夠隨意出現在這間茅屋前的人本就不多,再加上之前白涼有同自己提起過佟鼕鼕,當時白涼意味深長地對自己說了一句“等到他真正站在你面前的時候你就能認出他來了”。
所以現在姬歌在見到他後才有了這句疑問。
那名面黃枯瘦的男子反問道:“我們之前見過嗎?”
這句話其實就已經是變相地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我叫臣歌。”姬歌對其拱手行禮,自我介紹道。
姬歌至今都不敢相信眼前這個身形瘦削麵容看似憔悴的男子竟然會是長城青年一輩的第一人。
“我聽師父提起過你。”佟鼕鼕咧了咧說道。
“師父?”姬歌狐疑問道。
好像是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的佟鼕鼕趕忙擺手否認說道:“是統帥!是統帥!”
姬歌聞言心中瞭然,大概佟鼕鼕就是無涯老前輩的關門弟子。
只不過這件事大概是沒有外人知道,而且無涯老前輩也不准他這個弟子對外人提起這件事。
“我都明白我都明白。”姬歌一手攬過這個略微比自己矮些的佟鼕鼕的肩膀,安慰他說道。
姬歌心中用眼角的餘光打量著身旁神情有些不自然的佟鼕鼕,就是他壓過了白涼一頭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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壓得所謂的大秦四牙喘不上氣來?
確實是一件讓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他還以為龍象營的統帥壓的驪山長城青年一輩喘不過氣的佟鼕鼕會是一個凶神惡煞能夠讓嬰兒止啼之人呢,誰能想到會是這般...平易近人。
可能是不習慣姬歌這般親暱的動作,佟鼕鼕不著痕跡地掙脫開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臂,神情複雜地問道:“仲秋真的死了嗎?”
姬歌聞言明顯一怔,他沒想到他會問這麼個問題,不過他還是如實回答道:“就死在我的面前。”
“是真的死了啊。”佟鼕鼕神情失落地說道:“難怪統帥會借酒消愁。”
“這你都瞧得出來?”姬歌瞪大了眼睛問道。
佟鼕鼕神情得意地說道:“那是。平日裡統帥他老人家可是千杯不醉的酒量,哪會像今日這樣喝了還沒有半壺酒就醉睡過去了。”
“俗話說借酒消愁愁更愁,統帥他不該這樣的。”佟鼕鼕瞅了眼姬歌,問道:“我沒有說錯吧?”
“沒有沒有。”姬歌連忙擺手說道。
因為確實是那句借酒消愁愁更愁。
就這樣,長城上的這兩個年輕人並肩走在夕陽餘輝鋪就的金色過馬道上。
斜陽將這兩人的身影拉的極長。
“看,那不是臣將軍嗎?”有戍守城頭的將士認出了姬歌,偷偷指著他說道。
“哎,還真是。”有人小聲應道:“在他旁邊的怎麼瞧著向赤甲鑲龍軍龍象營的佟鼕鼕啊?!”
“這倆人怎麼會湊到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