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赤地之上銀霜遍佈,給人一種清素淡雅之感。
可獨獨在那座葫蘆口,火光沖天廝殺聲響徹天幕,將赤地上的這份靜謐給打破了開來。
葫蘆口遠處的某座丘陵之上。
“小白,情況怎麼樣了?”章邯看著站在丘陵上一直遠眺觀察著那座葫蘆口戰況的白涼,忍不住開口問道。
他實在是想不明白明明這種事情可以吩咐交代下邊的將士去做,但他這個白袍祁師的統領為什麼偏偏親力親為,這可不是他以前所認識的白涼。
“距離太遠看不清。”一直佇立在丘陵上的那道白甲聽到身後的聲響後穆然轉過身來,神色晦暗不明地說道。
“既然如此,我們要不要再向前推進些?最起碼也要能夠隨時掌握葫蘆口的戰況。”注意到這邊的動靜後快步走來的吳白丁沉聲建議道。
“要不說我們也不用在這磨磨唧唧的,直接從後面包抄進去,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跟隨吳白丁走來的程三斧手裡拎著兩把碩大的斧頭,甕聲甕氣地說道。
聽到這番話的章邯神色古怪地看了程三斧一眼,然後才想到那夜他們三人談話之時這傢伙還是鼾聲連天,最後也就沒什麼好奇怪的了。
看到白涼聽到自己話後卻遲遲沒有表態,性子急躁的程三斧問道:“小白,你到底同意不同意,好歹給我老程一個準信啊。”
白涼剛要開口,距離他最近的吳白丁便率先替前者回道:“還不是時候。就憑我們這幾萬人,若真像你說的那樣從後包抄一頭扎進葫蘆口,只怕連丁點的浪花都掀不起來。”
“屆時不止救不出臣歌及魏武卒,說不定我們還要搭在裡邊。”吳白丁神色鄭重地看向程三斧,不苟言笑地說道。
“若只是那樣還好說,怕就怕會打草驚蛇我們的出現會讓巫族那邊心生警覺,假若讓重甲大軍的那座中軍帳推演出了那個‘萬一’,我問你這個後果是你程三斧能夠擔得起還是我們白袍祁師能夠擔的下來,還是說最後要讓姬將軍給我們扛下來?!”吳白丁緊盯著程三斧的那雙眼睛,質問道。
程三斧聞言不知所措地撓撓頭,他是真沒想到會有這麼嚴重的後果。
就在比間四人無言四周悄靜之時,一直不曾出聲的白涼冷不丁地開口道:“已經一天了。”
程三斧聞言一臉茫然,不知道白涼說這句話是何用意。
而吳白丁與章邯兩人則是相視一眼後極為默契的緘口不語。
當初他們曾說過等到巫族大軍蜂擁進入葫蘆口後,憑藉魏武卒的戰力也就能夠抵擋下幾個時辰,可如今已經是整整一天的光景過去了。
這般看來不止是他們兩人輸了,整支白袍祁師也輸了。
甚至明日過後,若是葫蘆口的火光仍不熄滅的話,那在他們心中這支魏武卒也確實能夠同那支素來以“攻無不克戰無不勝”著稱的赤甲鑲龍軍比肩。
可是,他們會撐到那個時候嗎?
“那我們就這樣在一旁幹看著?”實在是耐不住性子的程三斧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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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
白涼轉頭看向程三斧,皎潔的月色落在了前者的臉龐上,所以在那張丰神俊朗的臉龐上除了八分的平靜之外還平添了兩分的清冷。
“當初在將軍府議事之時上將軍就交代下來,務必要讓他臣歌支撐到我們同驪山長城的援軍包圍之勢合成,所以在見不到驪山長城的援軍到來之際,我不希望看到三斧叔擅自行動。”
程三斧聽到這番話後抿了抿嘴唇,甕聲甕氣地說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