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菱喃喃道,剛才身體的劇痛,她甚至到現在還能感受到。又或許她一輩子都無法忘記。
墨風遞了杯水給夏菱,伸手幫她理了理耳邊的碎髮。
“我們每個人都擁有磁力,穩定的磁場對於我們每個人甚至國家都是非常重要的。但正因為我們如此依賴於磁力,所以我們每個人死去的時候,自身的磁場都會被周圍的其他磁場相繼擠壓破壞,導致讓人非常的痛苦。而神女是唯一可以幫他們穩定磁場,留下夢境,安然離去的人。也就是我們常說的送葬靈。”
怪不得在這個世界,神女的地位如此高尚,受萬人崇敬。
“可是世上有那麼多的人,我就算日日夜夜不眠不休,也無法幫助到他們每一個啊。”
墨風點頭。
“神女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個極大的磁場,與原磁場相互制衡。只要你好好地活著,泛海國範圍內的磁場波動就會減小,那自然便會有專門的人有能力去做這個工作。”
“那活著,就是神女的職責麼......”
夏菱的心似被什麼撞擊了一下,她想,若是她沒有來到這個世界,若是神女一直沉睡下去......她起身走到房門前,放眼去看外面那一排排躺著的人,又忽然想到了27世紀,想到了那些隨意輕生的人。
對於那些人來說,死或者是一種解脫,一種放鬆,一種遠離痛苦的方式。但如果死亡變得比任何事都還要痛,或許他們就能多珍惜一下活著的每一天。
“活著,並且讓自己愈發強大。送葬靈的過程中,你會體會到和死者同樣的痛苦,從前的你,可以同時在一瞬間幫一萬人穩定磁場、保留夢境。在歷屆神女中,你也是最棒的一個。”
墨風的語氣裡帶著一絲少有的暖意,夏菱的心卻在此時忽然混亂起來。
“墨風,其實我不是神女,我得回到我原來的世界,但我也不知道神女她什麼時候能回來......”
夏菱手足無措的解釋著,她望著墨風,期望他能聽懂。
她想回到自己的世界,但隨著對這個世界愈加深入的瞭解,她身上不知不覺被附上了一個擔子。她覺得自己會漸漸放不下這裡的人們,這裡的土地,甚至還有......他。
“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麼......”
墨風的話說的很輕,眼裡湧動的悲傷讓夏菱瞬間禁了聲,就好像是自己真的忘了什麼似的。
有時她真的看不懂墨風,明明很冰冷,對她甚至都有著恨意。但卻又時常讓夏菱覺得他真的很愛她。有時又覺得他異常的孤獨,眼裡心裡的悲傷濃到化不開,但他就是個悶葫蘆,什麼事都不說,還常常讓她有一種心虛的感覺。
“小姐,小姐!”
正在這時,一個約莫二十歲的姑娘從大門處向夏菱跑來。她跑的急,裙角都被撕裂了一個大口。她撲通一下跪倒在夏菱的面前,手緊緊的拉住夏菱,淚水漫開了她臉上沾著的泥巴,顯得髒兮兮的。
“菱兒,菱兒!是我啊,鳴翠啊!您不記得我了麼!?”
隨著那女子身後,一眾士兵奔了過來。他們喘著粗氣,明顯就是追在她後面一路了。看見墨風紛紛停下了腳步。
墨風看見那鳴翠時,眉頭微微緊蹙,卻瞬間掩下了心中的不悅。他朝那些士兵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退下。
夏菱這一時間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她有些蒙圈的扶起那女子,幫她擦去淚水。
“你起來,哭什麼呀,別哭了。”
還沒待鳴翠張嘴,便見墨風一把從夏菱面前拉過了鳴翠。
“她是你之前的隨身女侍,前兩年母親病危回家去了。我找人帶她去梳洗一下再讓她去找你吧。”
夏菱見她一身髒兮兮的模樣,點了點頭。
“也好,女孩子家家的,弄成這樣可不行。”
只是夏菱沒看到,此時墨風的手正狠狠的抵在了那女子的腰間,他用及其低沉的嗓音警告她。
“你若是敢在她面前亂說半個字,我定將你碎屍萬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