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樓兄有如此雅興,那就讓在下幫上一幫吧,”話音未落,司馬源轉身向著前面的長隊高聲大喊:“各位可否為樓公子讓哥道?賣在下一個面子,讓樓兄一位者可從在下這裡取走二十兩!”
“司馬兄!不可!”這二十兩紋銀對司馬家算不得什麼,但樓玉宇前面至少還有三十多個人,這三十多個人每人二十兩那就是六百多兩,這就是一個大數目了,樓玉宇可不想無緣無故就收了這個大人情。
“唉!樓兄莫要跟我客氣,這點小意思就當我給樓兄的見面禮了,再說了,我看不慣這薛遠山已久,卻一直找不到讓他難堪的辦法,今日樓兄能讓他薛遠山當眾下不來臺,就是幫了我一個天大的忙,這禮就心安理得的收下,我絕不是那種事後又向樓兄討要人情的人!”
這司馬源也是聰明人,樓玉宇眼中焦慮,只閃過一剎都被他捕捉到了,且以此推斷出樓玉宇心中所想。
“那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司馬源都說得那麼直白了,樓玉宇在推辭倒顯得他小家子氣了,也不再故作姿態,欣然接受司馬源的幫助。
現在想來,這六百兩對富可敵國的司馬家來說,想必也如九牛一毛般,這司馬家世代經商,到司馬源爺爺那一代才想要轉入仕途,當年為蒼雷軍捐了一半家產,先帝體恤給了一個官做。
沒有人會想到,這司馬家不僅有著非一般的商業頭腦,臉在仕途上也是長袖善舞,頗有手段,從一個小小縣令一路沖天而起,在短短几十年間竟坐到與丞相平起平坐的位置,還培養出了一位現如今在後宮最受信賴的貴妃。
但有利也有弊,這保皇派與薛家一派,一直都是世襲子弟,高貴慣了,最看不起的便是司馬家,他們覺得司馬家出身低賤,就算爬到了高位,卻還是改變不了司馬家卑微的出身,所以在處處勾心鬥角的同時,其餘兩大派系又經常同仇敵愾的對付這司馬家。
可要說著三大派中哪一派最不好惹,又當屬這司馬家,司馬家本就因世代經商家底雄厚,而現在整個後宮都是以司馬家為主導,更不說司馬家因為沒有門檻,廣納受盡權貴世家排擠的寒門子弟,此時整個朝堂都遍佈著司馬派系的人,可謂是根基龐大。
樓玉宇安心領受這份人情,昂首挺胸的越過一個個讓位的人,走在了最前頭。
有句老話說得好,“冤家路窄”這不。樓玉宇越過二十多個人眼看著就要到終點了,結果排在前面的居然是剛分別不久的薛遠山一行人。
“好你個司馬源,處處與我做對!”薛遠山衝著走遠的司馬源的背影,來了一聲中氣十足的怒吼,震得附近的耳蝸生鳴,一陣惶恐。
“樓玉宇!有本事不找任何人撐腰,就我和你來場決鬥!”這下子薛遠山是徹底的沉不住氣了,指著樓玉宇就要單挑。
“在下武功不好,薛少爺願意比文的話,樓某奉陪到底,”都是自己人,樓玉宇才不會為了演戲真和薛遠山打起來,這麼做實在是太蠢了。
“你……”薛遠山也順著樓玉宇的意思走,他們之間沒有真的鬥起來的必要。
“你們在幹什麼?”莫承歡恰好在此時出現。
“怎麼那麼快?”樓玉宇直接把話題轉移到了了莫承歡身上。
“剛才遇到幾個曾受過我恩惠的人給我讓了位置。”莫承歡一句話把經過輕鬆帶過。
樓玉宇眉一挑,就算莫承歡不說,他也能想象大家不約而同為她讓開一條道的模樣,那場面要比他這邊的情況壯觀得多。
“承歡!”薛遠山把樓玉宇推到一邊,硬是讓自己擠進了莫承歡的視線。
“薛公子你也在啊。”莫承歡戲演了這麼多年,自然也是爐火純青。
“承歡若是抽不中我也要請你遊湖!”薛遠山眼中的柔情濃稠得如那膩人的糖漿般濃情蜜意。
樓玉宇站在一旁看得真真切切,這一刻樓玉宇開始有些羨慕莫承歡,想問問莫承歡,這種被自己深愛的人深愛的感覺是不是她所追求的幸福。
“宇!”莫承歡轉頭過來發現,樓玉宇看著她和薛遠山出了神,不由覺得不好意思,便叫了樓玉宇一聲。
這一聲不僅樓玉宇驚嚇了回來,還把薛遠山嚇了一大跳。
“怎麼了?“莫承歡自身到是完全沒有察覺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沒。”薛遠山為了不讓莫承歡看出他的異樣, 別開臉,他不能讓別人看到他羨慕的。
“我們走吧。”就在莫承歡把注意力放在薛遠山身上的時候,樓玉宇已經把包好的核桃放到罈子裡面。
“好,那薛公子我們先告辭了。”莫承歡用生疏的稱謂拉遠了薛遠山的距離。
薛遠山眼中星光散盡,浮起一層霧霾,不捨之情顯露無疑。
莫承歡當做什麼也沒看到一般,若無其事的拉著樓玉宇向外圍走去,樓玉宇有意回頭看了薛遠山一眼,他看到的是薛遠山那無限悲傷的眼神。
彷彿莫承歡這一個轉身與他不是暫別,而是永別一般。
樓玉宇無力去理解薛遠山為何會流露出這種哀切的的情感,他沒有經歷過薛遠山的苦悲,更無法站在薛遠山的角度去設想和莫承歡之間的關係,所以他只能選擇視而不見。
對他而言,自己所愛的人也深愛著自己就是世上最幸福的事情,也許對於莫承歡和薛遠山來說並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