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朗晴空,無風,花草樹木都仰起頭顱,個個嚴陣以待像個士兵,空氣中瀰漫著泥土的味道,這是要下雨的前奏。
龐唯躲在房中,冥思苦想,想要找出一個絕妙的方法,將何晴雪與劉芷芳一舉擊破。
司馬儀好不容易願意把任務交給她,她就必須得好好表現,否則司馬儀就會將她當做一個廢物,以後不管有什麼好處,怕也是和她再也沾不上邊了。
想著想著,天就突然暗了下來,龐唯出門一看,屋外已是狂風大作,眼看就是一場傾盆大雨即將來臨。
“轟隆!”一聲驚雷在空中炸響。
龐唯被嚇了一跳,回過神來腦海中突然閃過一道靈光,生出了一個絕頂妙計,趕緊喚來掌事宮女,將所想之事吩咐了下去。
這邊廂,天才暗下來,劉芷芳院裡的門便被敲開,來人遞了一張紙條就匆匆離開。
劉芷芳開啟紙條一看,上面寫了不少內容,但大致就是吩咐了一下,讓她先不要輕舉妄動,若是明月平常司馬儀有了動靜,就讓著她一些,讓司馬儀嚐點甜頭云云。
劉芷芳大致看了一眼便想讓人燒掉,劉芷芳把信紙拿到燭光前,剛點起來,燭光照在紙上,突然有個紋路映入劉芷芳的眼簾。
劉芷芳趕緊甩滅了火苗,又拿起信紙細細的端詳了一遍,發現那紋路又不見了,劉芷芳小心翼翼的把信紙放到燭火前,襯著微微的燭光,劉芷芳終於看清了那不明紋路是什麼。
只見信紙上除了簡單的幾行字,隱隱的又浮現出了大大小小的“安好”二字,那是她父親的筆跡,她認得,蒼勁有力的字型向劉芷芳傳遞了一個資訊:她父親現在很安全,身體也被照顧得很好。
劉芷芳哭笑不得,這個人做事未免是小心過了頭,若是萬一自己沒看到那個紋路,這封家書就被她一把火燒了個乾淨。
劉芷芳將信疊好,放進了最貼身的香囊中,眼裡無聲的流下了眼淚。
“主子,怎麼了?”明月看得出劉芷芳是喜極而泣,便想與劉芷芳分享一下是什麼喜悅。
“沒事,沒事。”劉芷芳秉承承諾過的條件,“不與任何人說起”,哪怕是此時的她真的想找個人一起分享心中喜悅,但還是默默地忍了下來,哪怕是對親近的人也不敢透露半句。
“快下雨了,您先歇著吧,我們去給您傳膳。”明月知道劉芷芳是依照吩咐做事,她也不再追問,其實細細想來也能知道劉芷芳因何失態,既然劉芷芳不能說,那她也不點破,心中默默地為劉芷芳感到高興。
盛夏的暴雨總是說來就來,林育亨辦完事回來,眼看著就要到院子門口了,還是被這不講情面的老天淋了個透徹。就在他急著往回趕的時候,轉個彎就不小心與人發生了碰撞。
林育亨定睛一看,這不是樓玉宇麼,手裡還拿著釣竿,看來又去得意園附近釣魚去了。
“樓太醫,雨大!要不進嬋心苑躲躲雨再走吧!”林育亨想到樓玉宇一直與嬋心苑交好,就主動邀請他過去躲一陣。
樓玉宇本來為了避嫌不想,但又想到自己已多時不見莫承歡遂點頭答應了。
“主子,小亨子回來了,”凝香一直盯著門看,總算是把林育亨給盼回來了。
“苓雪,水燒好了麼?”莫承歡見林育亨久久未歸就想到林育亨可能要挨淋著雨回來,早早就讓人燒了熱水,熬了薑湯。
“好了,玉柳的火也生好了沒有”苓雪巡視一圈確認一切準備就緒後,向莫承歡彙報。
“主子!樓太醫也一起來了,”凝香跑過來,神色慌張的說。
“什麼?怎麼回事?”莫承歡愣住了,腦子一時間轉不過來,這樓玉宇莫不是有什麼緊要的事情要找自己,不然這眼看就要下大雨,不可能還要特地出門來找她,如果不是緊要事完全可以等雨停了再來。
“趕緊讓樓太醫洗個熱水澡,小亨子先烤烤火。”苓雪也傻楞了一瞬,好在她反應比較快,早莫承歡一步回過神來。
“不用了,讓小亨子洗吧,我烤烤火就好了,”沒等她們反應過來,樓玉宇就已經接近跟前了。
“可是樓太醫……”林育亨猶豫不決,這樓玉宇怎麼說也是一個太醫,他不過一個奴才,樓玉宇都沒洗他怎麼敢洗。
“沒事,我身體好,再說了我是太醫著涼了治起來也方便,你要病了,誰來伺候你主子?”樓玉宇主要也是嫌洗澡麻煩,再說了,當初他遊歷各國時,遇到的環境比現在惡劣的得多,這一點風吹雨淋算不得什麼。
“小亨子,別管他,你去洗你的,你著涼生病了得花錢,他不用。”莫承歡可毫不可客氣。
林育亨收到了命令,不再遲疑,轉身隨凝香去洗澡。
“你可真是乾脆,”話音未落,樓玉宇便打了一個噴嚏,又復接著說道:“你好歹也再推辭一下啊。”
“有什麼好推脫的,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你一個太醫還怕沒藥吃麼,再推脫下去水都要涼了,快進屋吧,別真是入了寒氣,你以為你還是在外遊歷啊,都休養一點多了,身子早就變得嬌貴了。”莫承歡沒挨雨淋都覺得有些冷,更何況全身溼透的樓玉宇。
樓玉宇低頭輕笑,明明自己被莫承歡責備了,為何心中會湧現暖意,這種感覺讓他想起了在鳳蘭的日子,“那個人”也總是以責備的方式關懷他人。
“太醫,澡不想洗,薑湯總是要喝一碗的,”錦素十分體貼的為樓玉宇端來了薑湯。
“還是你院子裡好啊,一大堆人知冷知熱,”不知何時開始,莫承歡身邊讓他感覺到了歸屬感,莫承歡身邊的人都讓他有一種親人的感覺,他想,如果現在讓他離開蒼雷,他必然會心生不捨,又或者說他已經不想離開這個地方。
“那是,這可都是我調教出來的人,”莫承歡沾沾自喜的誇讚著自己。
“你也絲毫不謙虛,苓雪你覺得你們是你主子調教起來的麼?”樓玉宇還是很享受這種插科打諢的生活的,沒有煩惱也沒有太多的勾心鬥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