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眾人分道揚鑣。
毒郎中要回平州安葬師兄,打算原途返回雙塔鎮後,再一路往東北方而去。
穆世蘭與慕容雲岫則出九州奔赴夜流國,於是就此南下。
而蘇望亭,則孤身留於這片妙郎中生活了多年的綠洲之中。
沒過幾日,盧起洪果然命手下送來了大量的米麵酒肉,妙郎中木屋內的鍋碗瓢盆又是一應俱全,再加上綠洲內也不缺水,按理來說,蘇望亭躲在這世外桃源中的小日子可謂是滋潤。
可他卻每日甘願走出綠洲,尋一高些的沙丘,眺望大漠。
這一望,便是半日,幾乎日日如此。
……
天藍的不像話,沒有一絲雲。
天底下,是無邊無際的淺黃,沒有一絲雜色。
放眼望去,滿世界只單純的藍與黃,宛若現實中不該存在的秘境。
雖炙熱,卻寧靜。
似乎就連自己的存在,對這片寧靜都是一種打擾。
絕對純粹的環境之中,人心會不自覺的放空。
回想起前塵往事,蘇望亭竟不自覺的啞然失笑。
原來紅塵諸事,皆是過眼雲煙……
甚至,他開始審視起了這個世界,究竟是什麼?
人,究竟是什麼?
萬物的本源,又究竟是什麼?
蘇望亭漸漸回想起了普空曾對他說過的話。
他曾說,寰宇萬物的盡頭,便是空。
寰宇萬物的起源,也是空。
來也空,去也空。
即是如此,那又有何事可喜?何事可憂?
可人心卻有違自然,往往不空。
所以世間萬般煩惱皆由此而生。
在大漠中冥想月餘後,蘇望亭對普空這番話理解的越來越透徹。
也越來越認同。
而每日結束冥想回到綠洲後,蘇望亭便經常翻閱妙郎中留下的各種藥方記載,以及配藥時的心得體會。
權當打發時間而已。
某日正當翻閱之時,只見一干癟的物件忽從書冊中掉落。
蘇望亭拿起一看,懵了。
金紋壁虎尾!?
妙郎中這廝,把這玩意夾冊子裡做什麼!!
人家穆世蘭和慕容雲岫為了這玩意,已經不遠萬里的跑夜流國去了!!!
然而很快蘇望亭便淡然一笑,聳了聳肩:“也好,沒準他們倆這來回跑一趟,還真成了一對呢。”
由於這根壁虎尾長時間被夾在了冊子之中,紙張上留下了沁染的汙漬。
可這片汙漬下妙郎中所記載的幾行字,引起了蘇望亭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