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洲城乃茂州第一大城,幾十裡外的蘇家大院也屬於其轄地,所以蘇望亭對這座城內的佈局十分熟悉。
在他的印象裡,那霜月樓,自己幼時便已經有了,聽聞已開了四十餘年。
據上了年紀的人說,霜月樓一開始只是在城南頭租了幾間小門臉。後來生意越來越紅火,規模也是越做越大,十餘年前在城內的繁華地段買下了一大塊地,建瞭如今這座足有六層規模的宏偉樓宇。
據說其生意經久不衰的原因一是漂亮的姑娘多,讓客人眼花繚亂;二是姑娘更迭的速度快,滿足了尋歡的客人那喜新厭舊的本性。
樓內下面的兩層,做的是正常的客棧生意。而上面四層,才是尋花問柳者流連忘返的煙花之地。
蘇望亭上次同慕容雲岫入住的是第二層,上面四層,他還真不知道是什麼模樣。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毒郎中對上面四層定是無比的熟悉。
而霜月樓的後門,果然如司徒空所說的那般,是一條狹窄陰暗的青石小巷。
蘇望亭沿著霜月樓的後牆緩步而行,終於,在一處不起眼牆腳處,隱約可見青苔下透出了些暗紅。
蘇望亭蹲下,用手抹去青苔。
那抹暗紅,變為了鮮紅。
正是司徒空所說的雲朵狀標記!
蘇望亭開始為自己的那個蘋果感到不值了。
因為這簡單的圖案看上去十分潦草,而且線條抖動的厲害,他暗道即使不是孩童所畫,那八成也是某個無聊的傢伙一時興起,隨手塗之。
“得!來都來了,進去瞧瞧吧!”
蘇望亭拍了拍手起身,踱到了霜月樓正門。
可剛跨過門檻,就有一名夥計跑了過來,對著蘇望亭連連甩手:“出去、出去!瞧你這一身的髒,這裡是你能消遣的起的地方麼?”
蘇望亭低頭一看,確實,連日趕路,一身風塵。
而上次他同慕容雲岫一道來時,也是一身的灰,但那個財大氣粗的丫頭進門便是拍銀票,夥計自然是笑臉相迎。
“呵呵,身上髒就不能進來麼?”
夥計開始上手推了,邊推邊嚷嚷道:“髒就是窮,窮就是沒錢,沒錢來做什麼!趕緊走!”
蘇望亭一摸懷裡。
嗯,真沒錢!
當初慕容傑相贈的那疊銀票,他給落在大漠的那個綠洲小屋之中忘記帶走了!!
就自己身上的這點散碎銀子,還真消遣不起。
蘇望亭指向門外:“你看我這匹馬,能換頓酒錢不?”
夥計聞言一愣,譏笑道:“兄弟,你這馬瘦的不成樣子了,能值幾個錢?我說你要是酒癮上來了,可以去些便宜的酒肆,何必非要來這霜月樓?”
蘇望亭聳了聳肩,轉身。
沒轍,只能出去。
煙花之地便是這樣。有錢,便是大爺;沒錢,大爺變成孫子。
“且慢!”
剛欲出門,身後傳來一道女人的聲音。
蘇望亭回身一看,只見一名濃妝豔抹的女子緩步走來,夥計見了忙讓開了身,對著女子連連點頭哈腰。
“掌櫃的,您怎麼下來了?這不有個窮鬼想進來混吃混喝,小的正攆他呢。”
女子卻並未搭理夥計,緩緩繞著蘇望亭走了一圈,一雙媚眼肆無忌憚的上下打量著他,眼含笑意。
“小二,你忘了我說過的話麼?”女子雖在同夥計說話,目光卻停留在蘇望亭的臉上。
夥計撓了撓頭:“話?什麼話?”
“若是碰著相貌俊俏的男子,便請上樓好生招待。”
蘇望亭聞言眉頭一挑:“哦?還有這規矩?模樣好的男子,便不用花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