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龍自告奮勇作為嚮導,第二日清晨待太陽昇起、瘴氣散盡之後,便帶著蘇望亭直奔距茶榮寨僅三里的雨林而去。
阮玉龍手持一支宗門秘製的驅蟲香,邊走邊和蘇望亭聊著,神態很是輕鬆。可當半日後二人穿過雨林之時,阮玉龍便立即換上了一副警惕的表情,蹲於雨林的邊緣,眯眼仔細打量外邊這片廣袤無邊的黑澤。
黑澤,四處散發著植物腐敗氣味的開闊地帶。
一旦被對方發現,這平坦的地勢很難有藏身之處。
除非你跳入沼澤或是水潭之中。
但那又與自殺沒什麼兩樣。
雖放眼望去是一片黑褐色的平坦,但哪處是可以落腳的實土,哪處是一踩便陷下去的稀泥,若是沒有在此地多年行走的豐富經驗,絕對難以分辨的出。
阮玉龍不愧是久於行走於黑澤的老道蠱師,雖然是且停且走、時而跳躍時而來個小迂迴,可總體上進行的速度卻並不很慢。
但深入黑澤五十來裡後,天色還是暗了下來。
據阮玉龍說,那群人所種植的花田,靠近黑澤的中央,若明日加快些步伐,興趣午時能趕到。
於是二人找了顆樹躍了上去,以樹枝為床、以頭上的樹葉為被,將就著休息下來。
畢竟地面是無法入睡的,這片沼澤無論是何處,總是溼漉漉。
夜半時,白色的霧氣自地面騰起。
阮玉龍早已有了準備。
二人在睡前口中已各含了一枚六彩門秘製的藥丸,用以抵禦瘴毒侵入體內。
可二人天明醒來,還是有些頭昏腦漲的不適感,四肢也覺得癱軟。
但也總比一覺再也醒不過來的好。
這說明六彩門的這種口含丸藥,也是不得已的情況才用之,他們蠱師大多還是選擇在瘴氣完全散盡後再進入雨林或是黑澤。
直到陽光再次灑落黑澤,瘴氣散盡,二人才漸漸恢復了氣力。
匆匆啃了些乾糧,繼續趕路。
至午時,前方的地平線上,隱隱可見一片淡紫色,範圍及廣。
此時一陣微風迎面拂過,空氣中夾雜著沼澤一貫的腥臭味,還有淡淡的香味,這兩種味道摻和在一起,聞起來著實奇怪。
“那便是他們種植的麗春花的花田了。”阮玉龍貓著腰小聲道。
蘇望亭眯眼眺望了片刻,沉聲道:“真真是沒想到,他們的種植規模竟大至如此,這得產出多少鴉 片!!害人的玩意!”
二人貓著腰,迅速向花田靠近。
至花田的籬笆下,二人蹲著確定無人發現後,這才探出腦袋向花田內張望。
“那裡……”蘇望亭對花田內努了努嘴。
阮玉龍仔細望去,原來花叢中隱約可見有幾名正蹲著修剪花枝的男子。
照此推斷,可能此時在這一大片花田中幹活的人,不在少數。
阮玉龍掐了個指決,盯著花叢中離自己最近的那個人揚起了獰笑:“我並未與他們正面交手過,就先讓我來試一試這些人斤兩。”
蘇望亭伸出了手,做了個“請”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