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靠背,蘇譽清楚的聽到後備箱裡傳來的聲音。
蘇譽啞然失笑,下一個戲碼怕不是女屍要復活了?他將目光投向駕車的司機。
司機的表情極為滑稽,此時驚恐佔據了他的整個面部,整張臉彷彿定格在那裡,只有嘴角不住的抽搐。
就算再遲鈍,他也聽出了廣播的不尋常。
暴怒的一拳砸在中控面板上,老舊的裝置有些鬆散承受不了這麼大的外力,塑膠零件在他的反覆揮擊下徹底崩碎。
可那聲音依然沒有停下。
“暴怒的司機感覺自己受到了玩弄,含恨之下亮出了猙獰的爪牙,可他沒注意到的是,電話在此刻竟然被人接了起來...”
鈴聲果然戛然而止,司機恐懼至極,蘇譽本以為他要棄車逃掉,可沒想到他直接一腳油門踩死,車輛如同離弦的箭矢從路口竄出。
咔嚓。
司機將車門鎖落下,後視鏡裡的目光已經毫不掩藏對蘇譽的殺意。
蘇譽更在意的卻是廣播的說辭,它的解讀已經超越了事態發展的程序,現在似乎轉變為了預言。
“司機徹底陷入了癲狂,殊不知後備箱中的女人已經慢慢起身,飛馳的汽車絲毫沒有減緩她的行動,動靜反而越來越大,可司機現在所想只是找一個偏僻的地方將那個年輕的乘客一併處理掉。”
“年輕人異於常人的冷靜,即便自己的命運掌握在司機的方向盤上面,即便身後的座椅不住抖動逐漸壓制不住後備箱裡的女人,年輕人的臉上始終從容不迫,甚至對這一切冷眼旁觀,就好像他置身事外一樣,他...真的只是警察麼?”
主播的言語極具誘導性,車子在路上行駛的越來越慌亂,好在這個時間的道路上沒有什麼車輛。
女人蒼白的手掌穿透了布制的椅背,蘇譽只是稍稍錯開身位。
若女人真的化為了厲鬼,這隻打破壁壘的鬼手首要目標定是駕車的司機。
“含冤而死的女人心中滿是不甘,冰冷的後備箱裡她那雙凸起的雙眼透過孔洞看到了殺人兇手,女人的頭顱一點點的從椅背中鑽出,沙發裡纏繞的鐵絲將她的臉剮蹭的皮肉翻飛...”
待到整個頭部呈現出來,女人的形象觸目驚心。
“鬼啊!救命啊!”司機顯然是從後視鏡看到了女人,他也終於回過味來大腦恢復了些清明。
刺耳的剎車聲伴隨著一股膠皮的臭味,不知不覺中車輛竟然來到了江邊,司機解開安全帶,難掩慌亂之色。
“救命,救命!”司機拼命的按動開鎖鍵,可車門怎麼也打不開。
任憑他拳打腳踢,車門就好像被焊死了一樣,紋絲不動。
女鬼的此時已經爬出了半截身子,嘴裡發出咯咯的聲音,身體上翻頭顱朝下,身體以一種極其扭曲的方式向前探去。
肉眼可見的寒霜從女鬼身上散發出來。
蘇譽抱著膀在一旁一言不發,也沒有急著出門。
“女人的怨氣越來越近,恐怖片裡的橋段正在一步步上演,逐漸接近的女鬼,打不開的門鎖,還有一個動人的旁白...越是危機時刻,人的潛能越會被激發,而這也是恐怖片裡一個佔比很重的元素,人們往往都喜歡看主人公臨死前的掙扎,看似機會就在眼前,可往往就差一步,就那麼一小步...”
“隨著一聲嘩啦聲,風擋玻璃終於被司機敲碎,窗外清新的冷空氣和飄落在臉上的雪花無不在提示著他跨過這道窗,外面就是新生,司機縱情一躍,身體劃出一道美妙的拋物線...”
咚!
頭顱重重磕碰在車身之上,司機的腳踝被女鬼蒼白的手爪死死抓住,他的身體在一點點的被拖拽進車內。